叶之仪在长亭等候许久, 手头茶盏里的茶水全数喝尽,却始终等不到张太后和靖安长公主。
他的长公主徒弟只是去更衣, 半个时辰过去, 也不见她领着宫女前来。
叶之仪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忽又听身后打扇子的宫女压低声音恹恹道:“果然在宫里为人处世就是要会耍滑头,你们瞧瞧那个楼蔓,才进东福宫伺候几天,惹殿下伤神也就罢了, 愣是靠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忽悠太后娘娘饶过她。”
楼蔓,这个名字在叶之仪二十六年的人生中, 一度给他带来弃之不去的阴影。
母亲私自做主用一纸婚笺将他与楼蔓硬生生捆在一处, 此时的他对京城贵女们丝毫提不起兴趣,也就默许楼蔓的靠近。
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昔日不明世事的纵容, 终令楼蔓有恃无恐前来叶府打搅。
他躲开她一寸,楼蔓就挨近一寸,说得好听她是单纯无邪, 说不好听点,就是没眼色。
她害他双目失明, 叶之仪本想一五一十同父亲母亲明说,谁料她脱去衣服哭叫着要以身相许。
叶之仪反感她,纵使她自荐枕席也勾不起叶之仪半点兴趣,迫于楼蔓羞于启齿是威逼,他只得撒谎揭过此事。
再次听人提起楼蔓, 叶之仪只觉头疼不已。
另一个替他续茶的宫女冷冷一笑:“可不是,人家可是殿下身边的大红人,在后苑和东福宫来去自如,岂是我们这些出身能比的。”
叶之仪耳力超群,尽管她们碎嘴时语调压得极低,他还是听清她们的言谈。
楼蔓对他的小徒弟极有敌意,她心机颇深,往往能做到害人不见血——万一殿下久久未归是着了她的道,他怎可眼睁睁看着小徒弟被她祸害
叶之仪语气不自觉融入一抹阴沉之意,他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与不容拒绝:“敢问去后苑的路如何走?听闻苑中花景繁盛,微臣欲绘制出一幅百花图,今日恰好有幸至此,可否借步一观”
秀女册封的册封,撂牌子也早已出宫,后苑没有女眷,倒是可以领他一赏。
宫女奇他双目失明,该怎么辨认出那些名花品种,然而瞧着他那张京城第一的脸,到嘴的话又后劲不足咽了回去。
方经过水潭时,他便听到假山后传来的争吵声,蛮横无理的景阳公主刺声骂道:“顾泠嫣!”
再就是重物砸入水面,激起水花的巨大声响。
她不会凫水,叶之仪第一次与她邂逅便救下落水的她。
她在水里气息奄奄呼救的情形,缓缓自脑海浮现开来,水里她每一次拍打出的浪花折磨得叶之仪犹如百爪挠心。
他不顾一路嶙峋的碎石,磕磕绊绊冲进水潭。潭水只及叶之仪胸腹高度,他避开兀自叫唤的景阳,扎进水里,一下就捞起没进水潭深处的她。
他赶过来没受什么伤,上岸时却被一处凸起的竖石绊倒,支撑不住摔在一团柔软上。
他扶住柔软上一团更软腻的凸起,捻指轻轻捏了捏。
绵软的团子很小,软乎乎的一团触手生凉,叶之仪一手便能牢牢将其覆盖。
这触感是他从未体会过的,迟疑之余,不太确定地又揉搓了一把。
叶之仪埋头揉弄间,不远处平地骤然惊起惊涛骇浪般的吼叫。
身下的柔软压抑着咳嗽,断断续续地为难开口:“老师……你……能不能起来?”
叶之仪的手还贴在谢嫣的胸脯上,浸透池水的纱裙紧紧裹着身子,他鼻尖喷薄出的气息扫过她每一寸裸/露肌肤,痒意从耳根一路绵延直至胸口。
被男子体香缠缚住的谢嫣满脸通红,她不禁想起上个世界殷祇强吻她的那番景象,两厢一重合,她推他的手已慢慢有些无力。
张骜杀猪般的呼号引过往宫女纷纷驻足,浮笙循着声音找过来,她瞪着草地上滚成一团的两个人影,五官一瞬间崩裂变形。
救景阳公主的都是其贴身侍女,叶之仪仓促揽谢嫣上岸,张骜光顾着找叶之仪拼命,一个两个根本无暇顾及她。
大约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主子舍命的决心,景阳的侍女们一个个跳下去,眨眼间水潭里漂浮的全是女子的罗衣。
水里的宫女们被没过胸口的池水吓得哭嚎个没完,浮笙唤公公用竹竿救她们上岸,景阳公主甫一上岸,擤着鼻涕扬尘而去。
“叮,恭喜宿主,任务进度已完成至百分之二十。”
楼蔓不知从后苑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她身形细长,翩然立在假山后就是一幅不需渲染勾勒的工笔画,这样子仿佛窥视他们许久。
她死死盯紧与叶之仪肌肤相亲的谢嫣,眼里溢出嫉恨的情绪,眉心郁气浓重阴森,原本柔丽灵秀的眉目因这神色毁于一旦。
她是谢嫣目前所有任务原女主中,唯一因为嫉妒,而导致好感度暴增的姑娘。
谢嫣越是接近叶之仪,楼蔓受此刺激对叶之仪的占有欲便愈是浓烈,也因此促使任务进度不断提高。
浮笙搀扶谢嫣起身,楼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扶起叶之仪。
叶之仪却拒了她的意,独自抚平皱成一团的衣袖。
齐安豁出老命摁住暴/动的张骜,他跪下来抱住他大腿哀求:“将军!我们叶大人他身子受不住!”
张骜目眦欲裂,他使力甩动被齐安缠住右腿,“他受不住怎的受不住摸了公主表妹的胸还受不住这等艳福你给老子闪开,老子今天非划花这老白脸的脸皮子不可!”
两旁围观闲话宫女越来越多,眼前的情形就算是个半瞎子,也能猜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浮笙掏出汗巾堵死张骜一张不把门的烂嘴:“事关我们殿下清誉,还望张将军莫要再胡言乱语。今日之事乃东福宫的内务,自然由太后娘娘定夺,不劳将军费心。”
叶之仪跪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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