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五处梅花司主殿,茶室之中。
周青峰与自己的核心班底继续商讨如何入手查内奸的事宜。
当然,主要目的是借着清查内奸的名义,开始剪除骆秉义的党羽。
在这个过程之中能够揪出内奸最好,揪不出内奸,那可能因五处内部情报泄露导致幕后黑手全身而退的过错,这口黑锅也得找个内奸来背。
骆家帮正好用来背黑锅非常合适。
如此一来,对上也有了交代,对下自己也能借此机会夺回五处的控制权。
周青峰原本的计划是一边通过杨氏家族的力量摸查一下阎问酒的底细,率先拿这家伙开刀,剪除骆家帮的重要成员。
另一边分心侦破杀官丸一案,扩大战果,再立大功。
双线计划稳步推进,稳打稳扎,互不干涉。
但是局势从来不会按照周青峰的心意走。
因为人都是活的,人与人之间是互动的。
这就意味着局势是不停的在变幻。
计划是永远赶不上变化快的。
周青峰能做的就是在变化来临时,做出最有效的应对,将主动权时时刻刻抓握在自己掌心,并尽量减少自身损失,在变幻的局势里谋取最大利益。
四个人坐在茶室密谋良久。
执器认真的问出了一个问题,令现场瞬间冷了下来。
“五处内部确实有泄密的可能性,但诸位有没有怀疑过马辅帅?”
“马辅帅此人,我之前听说过他有过类似污点。”
“这次莫名其妙有人剑塔搞人体试药,搞不好又是他在暗中搞鬼。”
“你们想啊,指挥使当时上报此案,马辅帅定然在场,他若是第一时间进行清扫和善后工作,完全能够做到滴水不漏,令我们查无可查。”
“他极有可能就是幕后黑手,我知道我的想法有些过于大胆,但是办案嘛,就是大胆设想,小心求证,咱们不能因为对方身份,就不怀疑他啊。”
随着执器的话音落下,萧鸿运和靳威相继沉默,神色怪异的望着执器。
确实,马大郎也有嫌疑,但是他们没人敢提出指控,也就是在心里怀疑一下而已,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谁也不会说出口,或者往那个方面想,只能默认是任心派或者其他邪道秘密组织所为,因为马大郎的身份极为特殊。
周青峰喝茶的手都不由顿了顿,面露一丝异样,随后又平静的喝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执器,没有证据的事,不要瞎说。”
执器面露真切,说道:“指挥使……”
靳威在旁坐着,立刻抬脚踹了执器的脚踝一下,示意他立刻闭嘴。
“好了,今日会谈就此结束。”周青峰放下茶杯,淡淡说:“执器,靳威,你们二人办事不利,导致案犯成功脱逃,即日起,降级留用,每人再去领二十鞭子,你们各自互相行刑,再另外罚俸一年,不要怨我,这是规矩。”
靳威和执器闻言,抿了抿嘴唇,齐齐起身抱拳一礼:“是,指挥使。”
周青峰说:“你们退下吧,我跟老萧还有点事要谈。”
靳威和执器抱拳低头,接着慢步退出茶室。
不一会儿,靳威和执器来到内部官员犯错挨罚的行刑处。
执器脱掉上衣,双手抓在行刑架上:“来吧,早点打完早点收工。”
靳威从刑具之中,拿了一件位列煞级的蜈蚣鞭法器,这件鞭子法器抽在人身上可以将食煞境修士的皮肉扯开,并且常年浸泡在煞级剧痛毒液之中。
只需一鞭子下去,就能把人抽的哭爹喊娘,痛入骨髓。
抽确实抽不死食煞境修士,但是足以将人活活疼晕过去。
“忍着点。”靳威抬手就是一鞭子,抽在执器的背部上,强悍的食煞境肉身顿时被抽出一道一指宽的血痕,伤口肉芽外翻,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执器,不要怪指挥使,这已经是对我们手下留情了。”
执器闷哼一声,疼的冷汗直冒,咬着牙说:“我知道,我不怨指挥使。”
按照规矩,牵扯到杀官丸这么重大的案件,因为官员办事不力导致一众主要案犯成功脱逃,连个从犯都没有抓到,通常要面临很严重的处罚。
其一,降级,革职,禁止再次担任官职。
其二,罚俸,没收财产。
其三,遭受五雷轰顶,刀砍斧凿,火烧鞭杖等肉体惩罚。
其四,监禁或流放。
其五,死刑。
这也就是他们二人是周青峰的心腹,否则最轻也是个革职监禁的下场。
执器继续挨鞭子,疼的龇牙咧嘴说:“我就是想不通一点,明明马辅帅也有嫌疑,指挥使为何却不让我说,难道只是怀疑都不行吗。”
靳威挥动着鞭子,沉稳的说:“没错,怀疑都不行,我们没有资格去怀疑城主的大儿子,那是马辅帅,不是谁都有资格怀疑的。”
“你可以在心里怀疑,但是绝对不要宣之于口,更不要付之行动。”
“除非你手里掌握了确切的证据,否则永远不要对马辅帅提出任何指控,否则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并让指挥使的处境变得更为艰难。”
执器疼的青筋暴起,背上一道道鞭伤让他的大脑变得一瞬间清晰了不少,仿佛突然被打的开了窍一样,恍然大悟:“哦豁,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靳威一鞭子抽下去:“明白就好,人体试药一事已经暴露,对方全部撤离走了,很长时间内都不敢在剑塔进行秘密试药,关乎剑塔安危的巨大隐患已经消失,那么谁干的,真相是什么,相对来说就变得不是很重要了。”
“最为重要的是指挥使能否借着清查内奸的机会执掌五处大权。”
“至于是否真的存在内奸,呵,指挥使觉得五处有内奸,那五处没有内奸也得揪出一个内奸来,否则,谁来背黑锅,我俩位卑言轻,肯定是不够分量的,那就得找出一个够分量的人来背这口要命的黑锅。”
“靠,真黑啊,老靳,还是你了解指挥使啊。”执器龇牙咧嘴,挨完二十鞭子,背部已经血肉模糊,皮肉外翻,转身说:“快,给我上点药,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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