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都不会忘记姚济庭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告诉她那个被她日夜盼望着的表哥已经被人暗害,溺死在了护城河中。
当她听到这则噩耗,整个人都崩溃了。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小就生活在桐城海边的表哥是最熟悉水性的,这样的他,又怎么可能会被护城河的水溺毙?
她挣扎着扑到姚济庭的身上嘶喊着他是凶手,面对她的指控,姚济庭竟然不予否认,而是冷冷的将她踹倒在地,看着她痛苦的抱着肚子大哭,无情的说:“要怪就怪他太蠢,想要从我清平侯府带出去人,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这样一句话,已经清楚地告诉她是谁害死了前来营救她的表哥;她从来都没想到,自己会嫁给一个这么可怕的人,他不仅伤害着她,连她身边的亲人都不放过。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从心里恨毒了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并发誓就算是变成鬼,也不会原谅他。
原本以为,重生过来想要再见到表哥可能还要再等上两年,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能再次重逢。
想到上辈子表哥因为她而牵累了性命,顾言熙就觉得心里发苦,几乎是差点当着林氏的面嚎啕大哭出来。
林氏看见顾言熙忽然默默地开始垂泪,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话重了些,忙上前将女儿抱在怀里,一声声的哄着:“你这孩子,现在怎么眼皮子这么浅了,为娘不过是警告了你两句,怎么就哭上了呢?”
顾言熙知道娘亲是误会了自己,赶紧擦了脸上的泪,摇头道:“娘,不是的,我是太开心了,因为很快我就能见到表哥了;从小表哥就疼爱我,小的时候我喜欢树上开的花,表哥就跳起来给我摘,我喜欢养一些小动物,表哥就捉来兔子给我玩;最后小兔子被我玩死了,还是表哥陪着我一起埋的呢。”
听着女儿孩子气的话,林氏这才放心,确定女儿是真的因为快要见到表哥了,这才欢喜的直落泪。
“你这孩子,忽然之间这么喜欢你表哥我还一时适应不过来呢,好了,这下我总算是放心了,既然你这么盼望着你表哥,这次你表哥来,你总不会再欺负他吧?”
顾言熙抽了抽鼻子,立刻就摆出一副护犊子的模样,道:“我才不会欺负表哥呢,还有我身边的人,谁敢欺负他,就是跟我顾言熙作对。”
看着宝贝女儿忽然这么喜欢自家外甥,林氏自然也是欢喜的。
其实,在以前她还在这方面是存着私心的。
自家小妹从小就跟桐城的书香之家石府订了亲,待过了及笄之年后,便远嫁到了桐城;以前在府里当姑娘的时候,她跟这位妹妹是最亲近的,虽说她这小妹是姨娘所生,但二人投缘,一直姐妹情深,她也深知自家小妹这脾气与秉性,知她是最温和不过的性子。
所以当初,她还想着待宝贝女儿长大后,嫁给她这位宠着她纵容着她的表哥也很是不错,毕竟石府也算是家大业大,这个外甥她也是看着长大的,这孩子秉性老实忠厚,待人也是宽和有礼,将从小就千娇百宠的女儿嫁给他,将来必然不会受委屈;只是没想到半路上忽然跳出来一个封亦辰,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眼下,看见女儿在提起外甥时眼睛里抑制不住的欢喜光芒,林氏忽然觉得这其中似乎有戏,或许当初她的那个想法会成真也不一定。
只是眼下,所有的一切都还有点云里雾里的,所以她不方便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给女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瞧瞧这俩孩子到底有没有缘分。
顾言熙自然不知此时母亲的这些想法,此刻,她哪里还惦记着跟封亦辰生闷气,一门心思都扑到了两日后就到京城的姨母和表哥身上。
顾言熙兴冲冲的拉着母亲的手,问:“娘,姨母这次回京,还是跟往年一样,小住半月左右便再回桐城吗?”
林氏道:“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不会走了;你姨夫这些年来一直都被外放当官,数年积累下来,也是颇有政绩的;再有半年就是外官回京述职的日子,我准备跟你父亲说说,让他找人活动活动,想办法将你姨夫调进京来,这样一来免了当外放官员的辛苦,二来还能让你姨母再次回到京城,届时咱们一大家人,就能真的团聚了。”
听到母亲这么说,顾言熙顿时开心的欢呼一声:“太好了娘,这些话你可一定要跟父亲说,让他务必想办法让姨夫留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