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诛灭九族!”安静的同心突然大声冷笑道,一道圣旨再次为她对弘历的绝望添了一层冰霜,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臣…妾…接…旨…!”
这四个字同心说得异常沉重,昔日疼爱自己的丈夫对弟弟痛下杀手,如今还要诛灭自己九族,她彻底绝望了。
“心儿,不要有恨!阿玛已经失去同宇了,你要好好的。”李荣保拉着女儿悲痛劝慰。
同心暗垂着双目,悲愤难耐,“其他兄弟姐妹不是离开了京城,便是被您赶出了富察府。如今同宇是富察府唯一的男丁也被他斩了,富察氏已经被他害得断子绝孙了,九族又何在?”
可他们富察氏还有宗亲,她又岂可不管不顾。
悲戚的双目望着手中明黄色的圣旨,转身朝门外走去,倚在门框,仰头微闭着双眼,只想再此处多感受一点同宇的气息。
许久许久,同心才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年迈的阿玛,将同宇的白虎玉佩紧紧攥在手中,艰难地迈出了富察府。
在这回宫的一路上走得格外艰难,终究还是回到皇宫。
李几已在长春宫外等候多时,同心依旧不言不语回到寝宫,前脚刚到,弘历后脚便紧随其后。
同心默然地双膝跪地,故意提足了音量,“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此大礼还是他们夫妻之间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弘历微微一愣,立马恢复了常态,温声细语,“心儿,快起来,这一路辛苦了。”
伸出略显颤微的双手,一把扶起这个已是憔悴不堪的妻子,心如刀割。
“罪臣之姊,不敢劳烦皇上挂念!”同心说着便狠狠地甩开了弘历的双手。
“朕知道你还在为同宇的事情埋怨朕,朕今后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弘历说得十分恳切。
“交代?”同心蔑视冷笑道,“人死如灯灭,如今人都没了,曲曲一副无头的白骨要一个交代有何用?”
心里早已经认定,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手刃自己胞弟的仇人。
“请你相信朕,如今朕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你应当好好保重身体才是,别再折磨自己了。”望着她苍白憔悴的面容,弘历的心被揪得生疼。
“苦衷?您是一国之君,掌握天下的生杀大权,本以为您还念有一点夫妻情分,会网开一面,可是……”同心声音越加哽咽,厌恶地撇过头不再看他。
“同宇所犯之事,天地不容,况且太后言之凿凿,步步紧逼,朕大义灭亲,做到今天这一步,也是逼不得已,朕以为深明大义的皇后,是可以理解的。”弘历盯着她的脸,心不由衷地说着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逼不得已?难道这一切皇上您就没有错吗,若不是您冷落后宫妃嫔,能让同宇有机可乘吗?一个如花女子年方十八,要她如何熬过未来的漫漫长夜。”
同心已是悲痛过度,只想把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在弘历的身上,或许这样她能恨他更深一点。
弘历听了这话,自嘲笑道,“若不是你一直占据着朕的心,朕的眼里岂会容不下其他的女人。”
弘历此话一出,恍如晴天霹雳击中同心的脑门,身子微微后倾,顺势扶住了身旁的柱子,失魂落魄,“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自己!是我害死了最疼爱的弟弟!”
弘历冲向同心的身边,紧紧搂住摇摇欲坠的妻子,心里早已懊悔不已,都怪自己操之过急,说出这番糊涂话来。“不是的,是朕的错!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回到当初!”
即便四肢已是软弱无力,还是拼尽周身力气,推开了这个曾经眷恋的怀抱,因为多感受一点怀里的气息,罪恶感便多增一分。
两行清泪留下,极其平缓,“这个坎已经深深地搁在了我的心上,再也过不去,也再回不到过去了。”
抬了抬手,雅琴顺势扶着,托着疲惫不堪地身躯进了寝殿。
偌大的正殿,空余弘历一人傻傻地站在原地,望着她绝望的身影,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错了吗?
可是为了大局着想,他忍痛也不能向同心打开心扉,只好转身黯然离去,他总幻想着,或许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同心拖着疲惫的身子睡下,或许睡着了也就没有那么痛苦。雅琴、夏荷一直守着同心,生怕她做傻事。
“柔嘉呢?”同心闭上眼后又忽然睁开,迷迷糊糊地问道。
“柔嘉恐怕不能不能再伺候娘娘了。”雅琴小声回到。
“是柔嘉出什么事了吗?”同心的语气充满担忧。
“她能有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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