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
回家后他娘给气哭了,仔仔细细将秦月瑶这两个月的事情都跟他们讲了一遍。
这事儿从他娘嘴里出来,桩桩件件都是救人命的好事。
今天村里邻居们过来吃饭,都说起那顾先生这两个月教书育人,秦娘子又是个心肠好的,分文不取,待他们也亲善。
徐大壮到这会儿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真误会了什么?他揪着不放的,都是六年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只是他一个大男人,再怎么懊恼,也抹不开面去找人道歉,本想着明天就去京城了,正好躲一躲,却不想这会儿秦月瑶居然自己进来了。
“嗯,都大好了。”徐大壮目光到处飘,不敢看秦月瑶,这手脚也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前几天的事情,也是我那朋友不对,他性子急了些,”秦月瑶看着桌上的烛火,淡声说,“我知道徐大哥瞧不上我,只是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这有什么话,也别老在心里藏着掖着,今天我过来,也是想问问,大哥到底是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妥了,惹你这般烦厌?”
“我……”徐大壮顿了一下,咬了咬牙,“那日是我胡言,只是那些话,也是从旁人口中出来的,人言可畏,你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常这般抛头露脸和些不相干的男人往来,就算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也该为孩子们想想,平白惹些流言蜚语回来,会叫他们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他这话,也是实诚话。
良二能把话说得那么难听,那也是她这事先做得不妥。
那姓君的贵公子这么一闹,旁人明面上是不敢说什么了,可这私底下呢?
秦月瑶不知君修远所为,听他这话,以为他说的是魏掌柜他们,不由得冷笑:“大哥这话说的,我命不好,家里有两个孩子,也没个男人养家,不抛头露脸,难道由着一家三口守着个破屋子饿死?”
“再说我抛头露脸,做的又不是勾栏卖笑的皮肉生意,这正正经经凭手艺赚钱的事情,你们男人做得,我们女人就做不得了?”
“我若现在真找个男人嫁了,安稳在后宅相夫教子,那也肯定有人说我狐媚不知羞,这样个不清不白的人还能使了手段勾个男人回来养家,说到底,那些传流言的都是闲得无事爱搬弄是非的人,事情没落到自己身上,这舌根怎么嚼都轻松。我就问问,我这情况如果落到大哥身上,大哥能怎么做?”
秦月瑶越说越激动,说完才想起自己过来,是想缓和气氛呢,这会儿这气氛倒给她说得有几分凝重了。
徐大壮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倒也没想到,这秦月瑶说话这么厉害。这样的女人,他还真是第一次见着。
虽说没动手,可这一句句都跟巴掌似的往他脸上落。
在他的认知里,女人就该好好呆在家里,赚钱养家,那都是男人的事情,女人若是抛头露面,行为不检点,惹了流言,都是不守妇道的。
可若是她真如从前那样,继续待在家里不声不响,每日都靠着他娘接济,他又会觉得这女人没用,都是当娘的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只会给人找麻烦。
说到底,这前前后后都是他对她这个人成见颇深。
徐大壮想清楚这一层,也不拧巴了:“是我错了,不该耳根子软,由着别人搬弄是非,对不住自家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