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一身绛红色锦袍的男子。
锦袍下的身形瘦削高挑,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挑,眼眶凹陷些许,让他眼中的阴鸷更添几分沉郁。
“秦掌柜,先坐吧。”赵金虎从里间出来,在临窗的椅子里坐下。
他把玩着手里的匕首,颔首让秦月瑶在他对面坐下,又让那山羊胡去奉茶。
“头先是我那些手下没打听清楚,让秦掌柜受惊了。”赵金虎将匕首放到了红木桌上,笑得温和,“秦掌柜的事情,我也是今早才听说,既然是谢少侠的朋友,便也是我赵金虎的朋友,秦掌柜放心,张宏德那狗东西我已经让人料理了,也当是我送秦掌柜的见面礼了。”
张宏德是东兴楼的掌柜,是这次出钱让黑虎帮赶人的雇主,秦月瑶昨晚听那些人说自己是君家的时候便知那话有假,不过她倒是没想到是张掌柜让人动的手,前段时间在三春街上遇着,张掌柜还跟他们有说有笑呢,真是人心叵测!
只是这会儿,让她觉得跟叵测的,是眼前这个满面笑意的男人。
“我们到邺水城,也只是做些安分的小本买卖,赵帮主这声朋友,实在担当不起。”秦月瑶正了正神色,“昨晚之事,赵帮主说是误会,那几个人眼下也治了罪,这误会解了就好。”
“秦掌柜说得不错,这误会解了,我们便来谈谈生意吧。”赵金虎挑眉看她,“来福饭馆这阵子生意不错,可惹了不少人眼红,昨天这种误会,想来秦掌柜也不想再发生第二次,第三次,秦掌柜也瞧见了,若是真出了事,这邺水城里能护着你们馆子的,也只有黑虎帮。”
秦月瑶在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他应该说在这邺水城,会让他们馆子出事的大概真只有黑虎帮了。
“赵帮主的意思,是要收保护费了?”
保护费?这词新鲜,不过倒也和他的意思。
赵金虎喝了一口手边的热茶,抬眼看秦月瑶:“咱们是朋友,我也不欺负你们是外乡人,就按老规矩,每月抽三成。”
秦月瑶挑眉:“三成?”
“三成的流水。”赵金虎并指叩了叩桌面。
秦月瑶冷笑,一开口就要三成,还是流水,这跟洗劫有什么区别?
“听赵帮主这话,是邺水城的商铺都是这个规矩?”这种荒谬的事情,她可没听说过。
赵金虎点了点头,拿了桌上的匕首,抽刀出鞘:“自然是了,这也是为了保你们馆子平安,秦掌柜也不想来福饭馆日后天天都有人闹事吧?”
秦月瑶自然不信:“东西两市上,君家的铺子也是这个规矩?”
听到秦月瑶提起君家两个字,赵金虎把玩匕首的手顿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赵金虎在思考眼前的人和君家有什么关系?
他是昨晚兄弟被衙门抓走之后,才对这件事上心的,派去查这个秦掌柜的人也之说见他与谢飞花似乎一早熟识。
谢飞花虽与他们同是江湖人,可他影响再大,邺水城也是他赵金虎的地界,谢少侠想必不敢轻易乱来。
君家就不一样了,他虽然没跟君家现任家主还有其他两位公子打过交道,可这三兄弟在大齐横行的事迹无人不晓。
赵金虎挑了挑眉:“即便是君家的馆子,想在这东西两市安生,那也是要仰仗我们黑虎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