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知道不是寻常人物。
张毅达一见冶和平,笑脸迎上去,低下头道:“冶教授,欢迎欢迎,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冶和平笑了笑,说道:“张参谋长,好久不见。”
张毅达道:“叫我小张或者毅达也行,在您面前,我永远都是学生。”
“张参谋长说笑了。”
“不不不,这不是说笑,五年前我曾有幸在北京当面聆听您的授课,真是获益良多。”
冶和平仿佛对这个张毅达没什么印象,但是既然这个张毅达主动献殷勤,冶和平自然不会给他冷屁股,寒暄了几句之后,便上了车。我见那个牛中天站在旁边比我还高出半头,在人群中就像头健壮的公牛,十分醒目。
我知道冶和平的政治影响力很大,其地位等同于一个地区的行政长官,不过我未曾想到的是,他的影响力,竟然已经扩展到军队了。
既然是相识,问题就好办多了,张毅达因为有事,不得已只能让牛中天陪我们去纳错河谷一趟。
路上,又飘起蒙蒙细雨,汽车平稳的行使在山南地区公路上,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一路上山路狭窄,峭壁悬崖,穿行在峡谷中,我呼吸着纯净的空气,沉浸在一种宁谧的气氛中,心无尘染,一片空明。
数小时前,还在中国最繁华的大都市,心情为了此行的福祸难料而焦虑,现在,心情就如那细雨般将忧愁都飘逝,有的只是灵魂深处的虔诚和一种对原始的向往。只有西藏,这片世界最高的高原能带给我这样的冲动,这里没有滚滚的红尘,没有林立的高楼
,这里有的是被净化的空气,圣洁如仙女的神山。
许倩仿佛是看出了我的心境,带着些许不被发现的忧愁。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是为了散心,今天再此踏足这片神圣的土地,内心有着一番别样的苦涩。我的心情被这无声的世界所感染着,心中所想的却又是另一番滋味,是物是人非的苦楚,是生命中无言的遗憾。
待在苏州的这几天时间里,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陈梓钥的身影还是会忍不住地钻进我的思维,仿佛一个裂缝在我的脑海里,我知道我不可能忘记她,她是我一辈子的爱人。在这片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酥油茶和糌粑味道的地方,天空辽阔得没有边际,空气有着旷古的清新,我多么希望能有她在我身边。
远远的高山巨人般矗立,数千万年来,就这样傲视着这片大地,是它们,用圣洁的乳汁养育了这片大地上生存的生命。可是,大地依然变了,文明迈开它那巨大的脚步,正踏入这最后一片伊甸园之中。
文明的人们,充满对伊甸园的向往而来到这里,同时,他们亦带来文明,这广袤的伊甸园,正变成文明的城市。看不见,再难以看见,那公路不曾出现的地方,那成群的野生牛羊奔腾;再难看见,藏袍着身,背负行囊的朝拜者。
那些朝拜者从藏区各地,三步一叩首,五体投地的拜下去,有的历经数年,就那样一直拜伏近千公里,一直拜到他们心中的神殿拉萨,圣山冈仁波齐。还有不幸的人,便死于沿途的荒野中。那近似苦修的行程,数万次重复如一的动作,却是那般单纯与执着,只为一生中能去一次心中的圣地。
经过羊卓雍错时,开车的牛中天得意的向车上的客人介绍道:“这就是西藏著名的羊卓雍错湖了,藏语里的意思是珊瑚湖,它不仅生出许多分枝,向珊瑚一样,而且湖水呈现出五彩的颜色,也如珊瑚般美丽。当地传说,它是……”他缄然住口,因为通过反光镜,发现身后的客人,早已闭上双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口,他们比自己更懂这“仙女的眼睛”。
我们穿越羊卓雍错湖,汽车拐向西,朝日喀则地区前进。既然是合作,冶和平自然要跟我们共享情报,之所以我们有两个备选地:纳错河谷和麻王沟,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纳错河谷是吉萨事件发生的地方,这个信息我们也已经掌握,而麻王沟的线索冶和平则一直对我们保密。
“洛桑事件并不是一次偶然,那个小女孩齐格和她的外公洛桑,他们曾经去过麻王沟,他们是会来之后,才发生了病变。”骆建芬说道。
“是吗?”许倩问道,“那他们究竟在哪里经历了什么?”
“这一点现在还不得而知。”
“麻王沟这个地方在当地只是各地级单位,相当于县城的乡下面一个村落的某组第几大队,这样生僻的地名,外人自然根本无法得知。但它占地依然横六七里,纵向十几里,伏在山中,有一条街道,路边聚集成居民区,有近百户人家。”骆建芬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