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的眉眼一如既往,他盯着陆津看了半晌,忽然出声道:“要不要我帮你?”
陆津摇了摇头:“谢谢,我自己就可以。”
“那我走了。”说罢,王墨根本不理会孙其轩隐隐带着恳求的眼神,径自从他们面前走过,他的姿态仍是如此的嚣张,陆津却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他了。
孙其轩不可置信的瞪着王墨的背影,似乎要把王墨的后背瞪出个洞来。更让他抓狂的是,王墨离开的时候,他隐约听到了那张嘴里吐出的“丢人”两个字。
一直到田清被揍得他爸妈都认不出来,陆津才提溜着杨奕回到了住宿区。田清肿着一张猪头脸,孙其轩低着头唇齿紧咬,围观的人早已散去,他们却仍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牢牢的盯着他们,每个人流露出的神情,都带着深深的嘲讽与鄙视。
田清与孙其轩好歹在年级内有些地位,又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对待?
“杨奕!陆津!”
田清和孙其轩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愤恨。两个人相交已久,自是清楚彼此的手段,当下,孙其轩扶着田清回到了寝室,一个恶毒的计划未经构思,就在两人脑海中牢牢生了根。
陆津和杨奕自然不知道两人的想法,一路哼着小曲儿回到了寝室。杨奕甚至贡献出了偷拿父亲的一瓶好酒:“这可是莱顿泉的泉水酿的酒,我平时都舍不得喝的……”
想了想,他又搁下杯子:“说这些做什么呢,莱顿泉都不是联邦的了。”
陆津和他碰了碰杯,一口喝干:“我相信诺斯区不会永远被帝国占着。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怨天尤人,而是想办法把诺斯区打回来,一年不行,就两年,十年不行,就二十年,我相信,你信么?”
杨奕嘴巴发苦,他对诺斯区的情感,是谁都比不上的。
诺斯区是联邦最穷的大区,无论是经济还是政治上,都一直被忽略,甚至联邦建立不久,还有议员提议把诺斯区分出去……五大军校中,诺斯区的学员也是寥寥,杨奕别的不恨,他恨的是那些人不仅不为诺斯区的沦陷而愤怒,甚至以此攻讦自己的同胞。
摇了摇头,杨奕灌了一口酒,辛辣的感觉几乎要涌到鼻腔,他的脸也涨得通红。杨奕扣了扣桌子,叹气道:“光喝酒没意思,要是凯斯在就好了,咱们三个人吃一桌菜,多好。两个人不管喝酒吃菜都没啥味道。”
陆津知道他是想凯斯了,笑了笑,没说话。
“今天那两个家伙咱们算是得罪狠了……”
陆津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怕了?”
“怕我就不会揍了。”杨奕拍桌子:“不过那两个家伙是真小人,家里也有些地位,恐怕要在别的事情上出什么幺蛾子,咱们得小心防范着。”
“嗯。”陆津又闷了一口酒,郑重的点了点头。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是古人留下来的千古名言,陆津不敢不遵守。
寝室内渐渐陷入了沉寂。柳晴空请假、凯斯训练开始,寝室里就是这么安安静静的状态,平时一直活跃的杨奕就好像蔫了的胡萝卜一样,一点儿气劲都没有了。
“哎你说凯斯训练得怎么样了?”
陆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其实那家伙单论战力比我强,可惜身体底子弱了一些。”杨奕托着下巴,眉宇间有一丝怅惘,“他回来的时候,应该比我强得多吧,那家伙,又要得意了。”
话说这么说,杨奕的口气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反而带着一丝欣慰:“柳晴空也是,咱们两个留下来的家伙,估计又要被甩远了。”
夜色渐渐降临。杨奕发了一会儿牢骚就去看书了,陆津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系统的记录。他看似睡着了,大脑却如同精密的计算仪一般捕捉着系统的数据,呼吸也渐渐平和,似乎与寝室内的空气融为一体。
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曾放弃变强的信念,不管开始,还是现在。
这也是战争中所向披靡,让众多军队为之变色的a41小队的雏形。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陆津和聂言提早约好在外面见面。早上,他收好东西从寝室出发,刚出门,他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他得罪的人不多,冯隐王墨早就是过去式,最近的,也只有田清和孙其轩两个人了。
陆津冷哼一声,并不理会,仍然照着原计划走出了凯恩斯。
金色的弧线衬托出精致的外型,阳光之下,车身更显绚烂。聂言戴着黑色的墨镜,在车内冲陆津招了招手。
陆津微微一笑:“怎么开这么骚包的车?”
聂言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别人送的,推不掉。”
“别动手动脚的!”陆津眨眨眼,对着某人大了一号的脚狠狠踩了下去。在一起之后,聂言越来越幼稚了,要不是他老爱在外人面前摆出一副冷酷冰山的模样,陆津真会以为这家伙是换了芯儿的。
聂言黝黑的眸中划过一道深深的委屈,下一秒,他就说出了一句让陆津差点呛出来的话:
“没有动手动脚,动嘴了而已。”
陆津狠狠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说话。
聂言面上笑容荡漾,旋即便消失了。他眉头一皱,视线向后移了移:“怎么回事?”
“昨天得罪了两个人。”
陆津便把自己怎么借助实力欺负田清、孙其轩的情景从前到后跟聂言复述了一遍,聂言眉头皱了皱,问道:“怎么不揍得狠一点。”
陆津摊手:“反正我没动手。”
他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后面跟了人?”
明明聂言没有系统这种开挂的东西啊?
聂言指了指车顶:“车子的功能,反追踪系统很完备,别人送给父亲的,父亲收下又嫌花哨,就转给了我。”
对此,陆津只能深深的喟叹一句:万恶的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