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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会喝。”
药汤还很热。
药草的香气钻入鼻中渐渐安抚着云无心的心绪。苦中带着一丝丝回甘的药汁像一把光明小箭一点点刺穿他心底的黑暗,给他带来春回大地的生机。
云无心努力抓住这种“释怀”的松快感,企图找回正常的生活步调:“我晕了多久了?”
“七八天。”
“雪兔已经给流云阁送过消息了。”
“雪君逸,我心烦。”云无心眉睫浅敛:“想在这里多叨扰几日了。”
雪君逸哼了声,背转过脸,不再去看他:“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云无心极轻地笑了声。
“城主,有人送来一封信。”雪兔急匆匆跑进屋内,看了一眼云无心,“云阁主,你可算醒了~”
雪君逸皱着眉瞥了一眼她手中的信封。
云无心也看了一眼,神色一凛:“这是流云阁的朱字信笺!!”
“云阁主,这就是您的信。”雪兔正色道,“您身边那个傻小子送来的。”
“寒刃?”云无心伸手接过,拆开阅信。
雪君逸剑眉一抬:“他还在外面么?”
“他没走。正杵在门口~看起来——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雪君逸还没来得及说话,云无心神色已变:“我要见他!”
雪兔下意识看了一眼雪君逸。
雪君逸轻一抬手,示意雪兔快把人带来。
“是。”
“你惹上麻烦了。”他瞥了一眼神色略显焦躁的云无心。
云无心没吭声,眉毛几乎要皱成一团,大拇指和食指不安地搓动着,另一只手不断地按动太阳穴,又快速放下。
他看起来特别慌乱、特别“忙”。
雪君逸剑眉一挑:“要让你这么失态可真不容易。谁那么有本事?”
云无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皇帝。你信么?”
“……”
“阁主。”两人正僵持间,寒刃已经大踏步流星走了进来。
他甚至没有看一眼雪君逸,直奔云无心跟前,先是扫了云无心全身一眼,视线最后定格在他的脸上:“你还好吧?怎么一下病得那么重?齐大夫关照……”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掏胸口。
云无心一把按住他的手:“我没事。你现在立刻马上去鄂州!”
“越快越好!!!”
“去那里做什么?”
“坐实一件事。”
“什么事?”
“弟弟已经死了。”
“啊?什么‘弟弟已经死了’?谁弟弟?”寒刃一头雾水。
云无心很着急,话头却不得不打住。他的视线落在雪君逸的身上。
雪君逸此刻正瞬也不瞬地看着两人对话。见到云无心闪躲回避的目光,他脸色一沉,有些不悦地“哼”了声,大步迈出了屋子,随后重重关上屋门。
云无心神情凝肃,几近赴死之态:“你听着。霜白和露白,两个人只能有一个‘活’在这世上。行动开始初期我便已经安排好了一招后手。现在霜白被捕入狱,还被人发现了身份。”
“你说什么?!”寒刃吓得直接跳起来。
“你先听我说,这是最后一搏。成不成就看天意了。”云无心的眼中闪过一丝认命般的神色,“皇帝应该会有所生疑。他必然会去两兄弟生长的地方调查。根据露白曾经所言,他们两兄弟出生在鄂州。后来也一直生活在鄂州。直到鄂州恰逢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灾人祸。”
“露白因为天生阴阳,所以被人认为是带来厄运的‘灾星’。两兄弟的家人在灾疫中尽数死去。他们也被当地人赶了出去。”
“霜白在鄂州城外断气过一次。”
寒刃错愕:“断气过一次?什么意思?”
“就是‘死去’了一段时间,但最后阴差阳错又活了。”云无心渐渐舒开眉头,“这种事极为罕见。也算是霜白的造化。我要皇帝知道的就是前半段——霜白在鄂州城外断气了!露白被人拐骗进了风月场所,成了供人玩乐的娈妓。”
“而我,怜悯他。将他赎了出来为流云阁做事。”云无心的眼底深处风云激荡,诡谲万分,“你明白么?”
寒刃咬了咬唇,迟疑着点了点头。
“那边的红花楼有个叫秋菊的人。让她联系我安插在鄂州的弟子,随时紧盯官府动向。千万不能让人知道霜白还活着。”
“是。”
“快去吧。”云无心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走的时候替我把雪君逸找来。我想请他帮个忙。”
寒刃一呆:“你确定要让他知道?”
云无心神色平淡:“我自有考量。”
寒刃耸耸肩:“那你一切小心。这家伙看起来不是善茬。”
“快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