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银票。
“一万两?爹,你也太厉害了吧,什么好宝贝一卖就是一万两,我怎么从不知道?”钟晴明眸闪动着问道。
“瞧你那见钱眼开的样儿,这与你小孩子家无关,休要多问,此处人多是非多,咱们还是早去早好。”钟万侯将银票收起道。
此时汪天佑已经占了上风,洛致远招式渐渐散乱,已经明显不支,但这少公子哪受过这气,死活不肯败归本阵。
钟晴本就对这冲霄会没什么兴趣,如今看这两人拙劣比武更觉得倒胃口,于是起身准备随父亲离去。就在这时,突然听见阁楼台上琴声忽起,奏的是《高山流水》。只听的这琴声时而如玉珠落盘,清脆轻盈,时而如天地开裂,石破天惊。
“真美,这是谁奏的曲子,琴师与琴,堪称绝配啊。”钟晴从小就通晓音律,此刻听得如此曼妙琴声,不觉得停住了脚步。
“如今这世上,能够奏曲如此的只有一玄道人张宇初,能够发得此声的琴只有宁王的飞瀑连珠宝琴。”钟万侯淡淡笑道。
此时但听的伴随着悠扬之琴声,一人朗声道:“弹剑歌苦寒,严风起前楹,长叹即归路,临川空屏营。”诗声伴着琴声,琴声融着诗声,顿时间整个大厅安静下来,连汪天佑与洛致远也收手退在一旁,觉得此时如果再动手,实在是不合时宜,大煞风景。
“这人是谁?”钟晴问道。
“宁王。”
“都说朱元璋二十四子当中,太子朱标最善良,燕王朱棣最果敢,宁王朱权最风雅,今日一见,世人所言不虚啊。还有那弹琴之人,虽然年纪看上去过了天命之年,但道骨仙风,一看就知道也不是俗人。”钟晴不由说道。
钟万侯回头看看女儿,笑着说道:“能听到你钟大小姐夸人,着实不易啊,那既然如此,咱们是否就索性再逗留片刻?”
钟晴也不说话,向身后又摸了一块点心,自顾自地品尝了起来。钟万侯知道女儿好奇心起,笑着陪在一旁。
“各位豪杰,权无德无能,却蒙抬爱,今日宜兴相聚,不胜感激。权一直以来当各位为挚友,俗语说,但有心腹事,诉向身边人,请各位看我薄面,好生相聚,切勿让我心生愧疚。”宁王边说着,边来到二楼栏栅处,对着楼下厅内一众江湖中人说道。此时一玄道人止住琴声,顿时间整个大厅安静了下来。
“以高山流水之曲抒胸臆,表达苦寻知音,以李白之诗流露时运不济感慨,寻求帮助,宁王不愧有涵虚子之称,果然举手投足间气度不凡,行事风格出人意表。若换做旁人,遇到适才那两人相斗,不是高声呵斥就是武力干涉,可宁王却用一琴曲一诗歌震住场面,让争斗之人自觉颜面扫地,各罢兵刃,实在是高明的紧。”钟万侯暗自道。
洛鹰与封怀瑾各自示意自己徒弟安守本分,他两人也不再相争,分别坐于座位之上。宁王看到,微微一笑道:“今日之会所为两点,一来为了遥祝燕王靖难功成,二来因为小王将远赴东昌就任,自此之后,山水相隔,万里之遥,与众位想要相见怕是难于登天了......”宁王言语悲戚,声音慢慢颤抖起来。
此时台下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沉默无语。正在这时突然一声清脆的女子笑声打破了沉默。众人朝笑声望去,但见一位身着白色长衣的女子,身披薄纱,年纪约莫三十岁上下,略施粉黛,眉如墨画,腮如桃瓣,一颦一笑间显得是仪态万千。
众人待要听其高论,但见女子并不着忙,而是悠闲地端起茶杯,泯了一口香茶,但见她右手抬起时衣袖垂下,露出纤细白臂,如凝脂般美丽。在她手腕上戴着一只玉镯,玲珑剔透,光芒耀人,这样的玉镯戴在这样的美人腕上,真是相得益彰。
只见这女子将茶杯缓缓放下,用清脆的声音说道:“宁王此次邀请我等,必有深意,如今宁王已经发话,众位却在这瞻前顾后,不敢一言,连我这小女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呢。难道非要宁王直言,你们才敢出声吗?”
“你这女子,却是何人?胆敢在这冲霄会上指摘开天下英雄了!”坐在第五位的云台山太极门的章封道长喝到。
“就是,哪来的女子,是不是座位排错了,史某刚才就觉得不对劲,一个女人怎么坐到第三的位置了,真是岂有此理!”华山派掌门史聪附和道。他原本以为华山派名满天下,怎么也得坐在前五的位置,却没曾想竟是第九,此时憋的一肚子火正好借机发泄出来。
有了这两大掌门开头,后面的几个掌门也开始陆续叫嚷。那女子却并不以为意,微微仰着头不去理会众人,这种蔑视的仪态更加激怒众人。
“爹,她是谁啊?好个女子,快人快语,真可算是女中豪杰了。”钟晴突然间对这个女子有了莫名的好感。
“若我没有猜错,她应该就是玉蝎子任红蕖。”钟万侯深吸了一口烟,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