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鱼声一顿,紧接着又继续敲起来。
“小姐,您再不管管老爷,这府里怕是要更名换姓了。”
“这本就是锦府。”
席琇莹声音淡淡,她如今也不过才三十出头,只不过心如枯槁,看上去有几分老态。
席婆子不赞同的道:“小姐,当年他同你成亲时,本就说过,前尘往事如风散,同那旧人一别两宽,如今却又接那小蹄子入府,这算个什么事儿?若是……暴露,您同小姐少爷,该如何自处?”
席琇莹放下手中木鱼,声音淡漠无情,不带丝毫情绪:“他前程尽系在我阿爹身上,他不敢。若你怕她们姐弟三人受委屈,便去寻我哥哥来处理这事吧。”说完又平静地敲起了木鱼。
屋内传来席婆子脚步声,锦雅丹才猛然回神,冷不丁听见这样的秘密,让锦雅丹整个人都慌张起来。她此刻六神无主,只能无意识的跑出佛堂小院。
锦玉茗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身后大丫鬟苏芳把手中银剪子递给自家小姐,颇为恭敬地道:“二小姐还是孩子心性,待她长大了,定能知道小姐的苦心。”
摆弄花枝的纤纤玉手一顿,锦玉茗轻叹一声:“她不小了,还有三年不到她便及笄,若是母亲理事,她这年纪都该相看人家了。”这本也是锦玉茗的痛处,因着她们母亲不管事,她同锦雅丹的婚事到如今也没个着落。
锦雅丹还有近三年,她可是还有一年多不到两年就要及笄了。她的婚事因着外祖在朝中地位,嫁个世家子弟本不成问题,可母亲多年不理事,同那些世家女眷没了牵扯,她若是走父亲这边的人脉,便只能低嫁。舅舅家嫡出庶出的表姐表妹有的是,她舅母不会放太多心思在她和雅丹身上。
锦雅丹如今不仅不能为自己分忧,反而一个劲儿地扯后腿,她也是厌烦的。真惹了爹爹的厌弃,她们二人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锦玉茗同苏芳还在院中讲话,锦雅丹拖着裙子疾步跑来,一把扯过锦玉茗,口中焦急道:“姐,我有事同你说。”
锦玉茗被她拉得一个趔趄,差点倒地。苏芳连忙上前搀扶,锦雅丹推开苏芳,扯着锦玉茗一边大步向屋中走去,一边大声喝道:“你们都去外面守着,谁也不准进来。”
甫一进屋,锦玉茗就甩开锦雅丹的手:“你这像什么样子!规矩呢?”
锦雅丹喘着粗气,眼中还带有几分惊惧,一个人在屋内转来转去。她没理会锦玉茗的话,半晌后才扯着锦玉茗走到小几前。想了想又觉得有几分不安,直到把锦玉茗一直拉进她闺房最深处,两人坐在拔步床前,锦雅丹才低声在锦玉茗耳边说了几句。
锦玉茗忽地站起身,双目圆睁,看向锦雅丹:“你说的可是真的?”
锦雅丹郑重点头,又道:“我亲耳听席嬷嬷同娘亲说的,舅舅他们应该都知道。”
姐妹二人脸色实在不好看,片刻后,锦玉茗道:“若真是如此,锦葵此人不能留了。”
锦雅丹似是被锦玉茗眼中的狠厉惊了一跳,不过片刻,锦雅丹便咬着牙对锦玉茗道:“你说的对,她确实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