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没享到什么福,小小年纪就被送去楚国为质,颠沛流离,没想到才刚回来,就又遭此不测,母妃悔呀…”
她泣不成声,眼泪落下,滴在了“阮灏宇”的脸上,“那日你对母妃说,希望能找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和母妃泛舟湖上,安享晚年,是母妃糊涂,非要你去争什么皇位,如果母妃答应你,我们离开这里,你就不会离开母妃…”
眼泪如雨般落下,将“阮灏宇”的脸打湿,柔妃一边哽咽,一边拿帕子去擦,正擦着,她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人也愣住了,好半晌,她才小心翼翼的又上手,轻轻搓了搓尸体脸上的皮肤,竟搓掉了一块皮!
柔妃只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刚刚她把身边的侍女太监都赶了出去,想和儿子说些心里话,此时殿中只有她一人,她慢慢的从尸体脸的边缘细细摸索,慢慢的,揭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脸,柔妃说不出此时此刻的心情,有些狂喜,有些庆幸,只觉得心中的大石好像忽然落地,让她忍不住又想笑,又想落泪,竟是忽略了被骗的心情了。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宇儿还活着,我的宇儿还活着。”
此时此刻她心乱如麻,扶着棺木站了好一会儿,才总算平复下来,抬脚想走,才发现脚已经完全麻木了,她慢慢挪动脚步到殿前,吩咐道:“将殿下的棺盖盖上,明日下葬。”
侍从应了,几人上前抬起棺盖合上,有人看到里面的尸身脸上搭着一条帕子,把脸挡住了,以为是柔妃不想再看到殿下这般惨状,谁都没有多想。
柔妃当夜便去找了阮灏峰,说自己之前被鬼迷了心窍,此后也无颜再待在宫里,希望国主批准,让她出宫,从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阮灏峰对柔妃本就没什么好感,加上之前阮灏宇毕竟帮过自己,虽然和预想的帮忙有所偏差,但终归结果是好的,所以很爽快的便答应了。
第二日,柔妃借口伤心过度不愿再去陵墓这种伤心地,没有跟随下葬队伍出宫,反而收拾了东西,带了贴身侍女和几名随从从另一个门出宫,从此不知所踪。
睿国皇宫终于平静了下来,只是睿国这次也元气大伤,没过几年,便被遂国打败,归入遂国版图,从此再无睿国,这是后话不提。
木小乔和阮灏宇跟随夕瑶到了昌州夕瑶的家中,这是一栋老宅子,看上去很古朴,应该是有些年头了,夕瑶难掩激动的心情,马车刚到门口,她就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跑了进去,边跑边喊,“娘,我回来了,娘亲。”
阮灏宇和木小乔跨进门去,便看到从正厅颤巍巍的走出一个古稀老人,被一个妇人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嘴里喃喃的道:“是瑶儿吗?”
夕瑶扑上去扶住老人的手臂,道:“娘亲,是瑶儿,瑶儿回来了。”
老人眼中流出浑浊的泪水,旁边的妇人也欢喜的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夫人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夕瑶看着老人不聚焦的眼神,迟疑道:“娘亲,您的眼睛怎么了?”
老人喜极而泣,擦掉眼泪,道:“娘没事,娘老了,眼神不好,只要瑶儿回来了,娘就开心。”
夕瑶看向妇人,道:“钟婶…”
钟婶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问,然后笑道:“看,都杵在外面干嘛,进来坐,瑶儿,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吗?快招呼他们进屋吧。”
夕瑶回过神,明白钟婶是不想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忙道:“对,对,都进屋吧,小乔,六…小宇,来,进屋。”
她这一路和阮灏宇说话不多,但防备心终究是放下了,木小乔没少帮阮灏宇说话,她听到木小乔和阮灏宇在一起了,又告诉她阮灏宇和他父亲哥哥都不同,加上她自己的观察,渐渐的,也相信了阮灏宇不会杀了她为父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