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最初的纯真

球迷则在眼睛紧跟场上皮球的传递之余还跟着周围与他们相同阵营的人一起唱出马德里竞技或是多特蒙德的助威口号，而这样的声音的起始点就在球场的南看台以及北看台，这两支队伍各自的死忠球迷那里。

    他们讲黄黑色或是红白蓝色的声音一浪一浪由中心传递向周围。

    由于球迷们在买球票的时候就会注明自己究竟是这两支球队中哪一方的球队，又或者只是抱着中立态度的球迷。因此声音的海浪并不会显得嘈杂。相反，它整齐，且听起来异常坚决。属于双方阵营的声音只在传递到了伊蕾他们所坐的，应该能算得上是中立的区域时才出现了激烈的碰撞。

    这当然是只有在欧联杯决赛的赛场上才能够感受到的，让人感到奇妙又战栗的景象。

    马德里竞技的捷克双星，以及多特蒙德的双前锋，在本赛季的欧战赛场上最为强大的也最为可怕的两大得分杀器就在温布利的球场上各自展现属于他们的全部实力。当他们得到或坚固如钢铁，或明锐如烈阳的中场的支持时，那种赏心悦目就会让你感受到你在别处无法体会到的，难以言表的满足感。

    他们会让你……无法忍心看到这两支队伍中的任何一支在一切落幕时吞下近在眼前却最终错失的不甘。

    但是所有在今天来到这里的人都知道。一切必须进行下去，他们中也必须有一个举起冠军奖杯，另一个则落寞离场。

    这也是欧洲冠军联赛真正的意义所在。

    “射门！科维尔带球冲进禁区内起脚射门！他的速度太快了，多特蒙德的中场来不及回防！球打到了门柱？不！这是一脚门前斜传球！！旁边包抄到位的海因茨射门得分！！！”

    正在看着电视转播的球迷们看到这样根本无法说清是充斥着荒诞想象力的配合还是精彩补射的一次门前配合，全都瞪着眼睛发出无声的惊呼。

    而负责向观看电视转播的球迷们奉上解说的现场解说员还没用吼的说完这句话，场内马德里竞技的现场dj就已经嘶吼出了海因茨的名字！他在现场的广播中将这名捷克前锋的名字连吼九遍，并且一遍更比一遍情绪激动。而现场的所有马德里竞技的球迷们则在他吼完一遍后停顿的时间里一起喊出海因茨的名字！

    但是在喊完那九遍之后，现场的dj却是用几乎要喊的破碎了的嗓音大声吼道：“助攻的人是科维尔！”

    【科维尔！】

    【科维尔！】

    【科维尔！】

    整座温布利球场中的马德里竞技球迷都在那一刻高呼起科维尔的名字，并将他的名字连呼三遍。那样的声音丝毫不逊于他们喊出进球功臣海因茨的名字时的激动万分。甚至……还隐隐超过了他们呼喊海因茨时的声音。

    这当然代表着马竞球迷对于这位新神锋的喜爱。那些吼声不仅让比分落后的多特蒙德的球迷们在瞬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后又在死忠球迷的率领下高唱起队歌作为球场上的第十二人为他们所支持的球队鼓起士气，它还让伊蕾和身边的皮什切克以及希罗科夫都怔怔地，缓慢地吸了一口气。

    直到大约一分钟之后，皮什切克才向伊蕾问道：“刚才的那一球……”

    “是配合，不是补射。”从比赛的第一分钟起就精神高度集中地看着场上的每一丝变化的伊蕾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而此时，在电视机前或是电脑前看着比赛转播的球迷则正好看到由现场导演所放出的，那脚进球的多角度回放。在第三个镜头里，球迷们能够清晰地看到科维尔在踢出那脚射门之前特意向着从另外一边包抄过来的海因茨那里看了一眼以确定对方的位置。

    这个镜头一出，方才的那脚射门究竟是有预谋的精彩配合还是令人惊讶的补射自然是没有了任何的争议。

    可许多人还沉浸在那个美妙的让人久久不能回神的射门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多特蒙德就已经在马德里竞技首开记录的五分钟后闪电般地扳回了比分！

    而为全场球迷带来了这个让场内气氛彻底燃沸的射门的，则是多特蒙德的双前锋之一的克罗地亚人，弗兰契奇。

    这是比赛进行到了第四十三分钟的时候。多特蒙德双前锋之一的弗兰契奇所打进的这个射门让双方以上半场比赛势均力敌的姿态进入到了十五分钟的中场休息时间。

    悬念未有早早地消失，反而在下半场比赛开始之后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推进而越变越大。

    直到……在上半场的比赛中贡献了一次助攻的科维尔再一次地打破比分上的僵局。

    那是在比赛进行到了第七十二分钟的时候。

    这个在比赛开始后就一直因为抢眼的出色表现而被场内的摄像机不断追逐的捷克男孩又一次地在全世界的面前展现出了伊蕾所说的“天赋卓绝”。

    当他在禁区内被多名黄黑军团的球员封堵的时候，这名在最早的时候曾司职正印中锋，而后在伊蕾的麾下慢慢后退，变为跑位飘忽不定的，隐藏在中锋身后的杀手锏的捷克金童背身接下来自于中场的传球。并在胸口停球后脚尖轻轻地一个触球，他的这个动作让足球不仅绕过了他的头顶，还让这个皮球骗过了三名正死死盯防着他的对手方球员。

    而后，他再是一个转身，而后射门……

    下一刻，场内巨大记分牌上的比分再一次地改变。全场的马竞球迷几乎在同样的时刻一齐起身。

    这座能够容纳九万人的球场本应是喊声震天的。可或许正因为那样的声音太过震耳欲聋，前排与后排的球迷们的、马德里竞技队替补席上的球员们的、教练组成员甚至是队医组成员的，当那属于太多太多人的声音一起像海啸一般将你吞没，在那一瞬间的时候，你会在一阵耳鸣后觉得你进入到了一个真空的，没有任何声音的世界。

    而后当你还未有回过神来的时候，你就会看到……在比赛进行到了第七十二分钟的时候终于取得了一球属于他自己的进球的捷克金童在队友们向他一起围聚过去的时候脱下了自己的上衣，并在向着观众席滑跪的时候露出了那件被他穿在里面的白色t恤。

    在那件白色的t恤上所打印出来的，则正是那句曾在网上广为流传的，由伊蕾亲手写下后又在右下角签了名的，【尊敬的门卫先生，请你为拿着这张纸的男孩开一开门，他是来试训的科维尔。】

    还记得科维尔在这场比赛开始前所发布的那条社交网络上的状态吗？

    【如果我在这场比赛中取得进球，我会把它献给你。】

    现在他做到了。

    只是这件被他穿在了球衣里面的t恤上印的，只有伊蕾最初写下这句话时的捷克语，而没有后来她为了向西班牙的球迷们解释这一切而写下的西班牙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