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不用请大摩师,听我的,推!”
奴隶们集体犹豫了。
风灵使出了杀手锏,“你们到底想不想拥有土地?”
奴隶们最后一点犹豫被打消了,他们使出全身力气,把天车往河里推。随着圆木滚动,圆木上有一座木屋般大小的天车一点点靠近河岸。先是一小半,然后一大半,最后天车轰隆一声被推到了河里。
“抓紧绳子!”风灵扯着嗓子大声喊。
奴隶们拉紧了捆绑在天车上的麻绳,不让天车沉到河底。几个水性好的奴隶一个猛子扎进河里,把早已准备好的两根木桩栽到河底。
风灵紧张又激动地看着下水的奴隶沉下去一会,又冒出河面换气,然后再沉下去,斜插在河里的木桩逐渐竖直。快了,快了,一旦木桩栽好,再把天车架到两根木桩之间,就能随着水流转动。
一人粗的两根木桩终于笔直地耸立在河岸边,潜入水底的奴隶纷纷冒出头来,一个奴隶兴奋地在河里挥手,“风灵姑娘,木桩栽好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让阿爸分给你土地。”风灵高兴地对着奴隶们说。
“多谢风灵姑娘,我叫……。”奴隶话还没说完,突然大叫一声,就沉到了水里,只看到河水在翻腾,奴隶忽然又冒出水面,一双手在空中挥舞,但立刻又沉到水里,仿佛水里有什么东西在把他往下拽。很快,奴隶沉下去的河水冒起了血水。
“快跑啊!”还呆在河里的几个奴隶慌不迭地往岸上游,游得快的奴隶已经爬上了岸,最后一个奴隶运气没那么好,双手刚把上半身从水里撑起来,下半身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哇哇乱叫着努力往上撑,其他拉着捆绑天车绳子的奴隶也松开了绳索,急忙跑过来抓住他的双手,死命往岸上拖。随着一声惨叫,奴隶们拖上来半截流血的身体。死不瞑目的奴隶瞪大的双眼告诉所有人,这极短的时间里,他遭受了怎样的痛苦和恐惧。
风灵被眼前发生的一幕彻底惊吓到,她一屁股坐到地上,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死去的奴隶,再看看顺水漂流逐渐远去的天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就说了,这会惹怒河神。”
“不是河神,是凶恶的水怪,我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家伙,满嘴的尖牙。”
“总之是邪恶的东西。”
奴隶们仿佛受惊的兔子聚到一块小声议论,他们虽然惧怕河里神秘的东西,但却没有一个逃跑,因为在森多,对奴隶除了有分配土地的恩典以外,对待逃跑奴隶的手段一点也不比乌东或者其他部族差,甚至更加严酷和残忍。
风灵呆坐在地上,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无声地流淌下来,她既为奴隶的惨死感到悲痛,也为天车的夭折感到伤心。她忽然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眉毛倒立,眼睛圆睁。她三两步走到河岸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河水叫骂起来,“你给我出来,有本事你给本姑娘出来,躲在水里吃人算什么本事。”风灵一边骂,一边捡起脚边的石头往河里扔,“你给我滚出来,见不得人的东西。”
奴隶们被风灵的举动给吓坏了,但出于身份的原因,他们不敢过来拉风灵,只好全都朝风灵跪了下来,“风灵姑娘,求你停手吧,不要再激怒河神了。”
风灵哪里肯听,仍旧不住地把石头往河里扔,捡起一个个水花,但河里再也没有动静。在她愤怒发狂的时候,一支运盐的两脚马队伍已经站到了她身后不远处。队伍最面一个青衣男子端坐在枣红马上,满面春风地看着风灵的一举一动。
“风灵妹子,谁惹你我帮你教训他。”枣红马上的申加长子朗声说道。
听到声音,风灵扔石头的手停在半空,她转过身来,黑珍珠般的眼珠盯着申加,“关你什么事,走远点。”
申加不仅没生气,反而下了马,一摇三晃地走过来,目光扫向跪着的奴隶们,“风灵表妹,谁惹你生气,我帮你拧下他的脑袋。”
风灵冷笑着,“好啊,惹我的是这条河里的妖怪,你去帮我把它抓出来。”
申加一怔,表情变得很不自然,“妖怪?我不是大摩师,不会抓妖怪,”他的小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但是,我的奴隶队伍里有个邑人上师,说不定能帮你。”
申加长子转过身一招手,一个奴隶被随从纳关从两脚马队伍里抓出来,“见一见我两脚马队伍里的克吉岗巴上师。”
风灵斜着眼看着眼前的这个结实的光头奴隶,皮肤被晒得呈现一种棕黑色,脸上棱角分明,若不是瞎了一只眼睛或许样貌还算说得过去,但不管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会法术的上师样子,“他会抓妖怪?”
“不相信可以试一试。”还没等风灵同意,申加长子一个眼神,纳关一把把克吉岗巴推下了河。
“你这样是让他去送死。”风灵怒视着申加。
“我的两脚马很多,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申加似笑非笑地回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