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浪带着随从很早就来到卡洛城外的黑水江码头,今天第一批从睢国运送来的金丝木就要到达,他要亲自看着金丝木从船上卸下来,其实最重要的是,随同金丝木一起到达码头的,还有五百名睢国士兵,按照约定,他们应该藏在甲板下的船舱里,等待金丝木全都搬下船之后,换上濮囯人的服装混进卡洛城里去。
秋日清晨的江面雾气还没散去,但到江上打鱼的渔民已经到来,他们懒懒散散解开牵绊渔船的绳索,睡眼迷蒙地划动船桨,几十艘渔顺流而下,往东驶去。那个方向,是睢国的方向。宽阔的黑水江从卡洛城外流过,横穿平甲部族,被如刀锋的山峰分割成多条河流,在睢国的崇山峻岭之间穿行,这就形成了睢国水多地少的特殊环境。睢国人只能在山坡的斜面上耕种收获极少的农田,大部分的食物来源于河流里丰富的水产。他们生活在船上的时间大过于在陆地上的时间,他们甚至可以以船为家。
汛期来临时,睢国人欢欣雀跃,滚滚的河水带来的不止是从濮囯流下来的泥沙,还有无数的鱼虾。而当旱期到来,不少河流浅得最小的渔船也要搁浅,更别提下河捕鱼。幸而在无数条河流当中有一条四季不断流的咸水河,为睢国提供了源源不断的食盐。睢国男人到河里捕鱼,女人们则在咸水河边筑起一个个如鱼塘般的池子,她们把咸水河的水倒在池子里,让太阳晒干水分,剩下就是白花花的盐,当然,比起濮囯乌东的井盐来说,睢国的盐更加粗糙。但正是有了比乌东低价的食盐,才让睢国有了与濮囯交换粮食、布匹、牛羊等物质的资本。
睢国大王拉根抓住令堆贪婪的心态,不断讨好令堆,送美女,送贡品,终于让令堆点头同意让睢国的盐运送到濮囯销售,但由于德莱头领和盘果头领的抵制,睢国的盐一直只能在除了乌东和森多的其他四个部族通行。拉根大王知道,用食盐与濮囯交换必须的生活物资,就如同吃饭的陶碗端在别人手里,喜怒无常的令堆哪天一翻脸,就等于夺走了睢国的饭碗。他只好不断地讨好令堆,投其所好地送美女,送珍珠。并以同宗共主的名义,在濮囯举行祭祀大典的时候也来凑热闹,为的就是送贡品给令堆大王,并和部族头领们搞好关系。
拉根大王知道不能永远这样下去,睢国必须寻求更好的生存空间,要把饭碗端在自己手上。占领物产丰富的濮囯无疑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办法,但以睢国的实力并不足以和濮囯面对面地对抗,只有通过其他方法,一步步把睢国的势力蔓延到濮囯的各个部族,推翻现在的令堆只是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完全实施这个计划需要很长的时间,得到的回报也会是非常巨大。
每每想到这个伟大的计划就让拉浪热血沸腾,江风掀起他的长袍,吹散了江面的迷雾,让拉浪看到了在江面与天相接的地方,几艘悬挂睢国旗帜的大船迎风破浪而来。拉浪看到的不只是船,看到的是宏伟蓝图在眼前展开。
不合时宜的马蹄声打断了拉浪的畅想,他扭头看到无精打采的木仑王子正骑马而来,作为接受金丝木的木仑本应该和拉浪一起到达码头,显然他迟到了。
“木仑王子。”拉浪微微欠身,尽管都是王子,但拉浪在木仑面前一直保持着低调。
木仑的腮帮子有些向外鼓,对于拉浪的问候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拉浪王子已经得到消息,前天半夜木仑私会达来,被令堆大王撞见,很显然,他受到了一次触及灵魂的教训。
拉浪故意问道,“木仑你的脸……?”
木仑急忙用手捂住脸,“撞到了树上。”
拉浪装作理解的样子,“你肯定是只顾看漂亮姑娘。”
木仑尴尬地笑了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是哪个贵族家的姑娘,也给兄弟我引见引见。”拉浪露出一脸羡慕的表情。
木仑苦笑了一下,“拉浪兄弟不要再取笑我,不久之后,怕是我俩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了。”
拉浪板起脸,“木仑兄弟是看不起我吗?”
木仑放下捂脸的手,“我没有资格看不起你,你是将要继承睢国王位的王子,而我,只是个徒有虚名的王子。”
“兄弟怎么这么说?”拉浪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
木仑把忧郁的目光投向江面,睢国的货船已经驶到近前准备靠岸,“祭祀大典过后,我就要到我的封地去。”
“封地?”拉浪的眉毛皱得像弯曲的毛虫。
“对,封地,”木仑的苦笑像哭一样难看,“我成了濮囯有史以来第一个只拥有封地而失去王位的王子。”
“为什么?”拉浪惊呼起来。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我和女人的事。”木仑没有把和木仑私通的事说出来。
这个结果是拉浪所没有预料到的,可以说这是一个在计划之中,却在意料之外的惊喜。要想随之知晓王宫里的大小事情,仅仅收买一个达...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