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他们的兄弟感情,可好?”
见德妃先摆低了姿态,宜妃也不好太咄咄逼人,就看向了康熙。
康熙这才想起自己只顾着生气了,还没有看看是哪只祸害胆敢挑拨自己儿子的兄弟情谊。康熙知道四阿哥爱狗,也给他搜罗了不少好狗,可现在,这小子也犯不着为了狗收拾自己亲弟弟呀,康熙实在是气极了,压根儿没往鸿福身上去想。
见康熙点了点头,四阿哥鼓起勇气说道:“回皇阿玛,它现在只怕不愿意见人,旁人也未必能拉得动它,还是儿臣叫它出来吧。”
康熙点了头,四阿哥这才出声唤道:“鸿福,出来!”
当四阿哥嘴里吐出“鸿福”两个字的时候,康熙已经呆了,等到他看到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鸿福的时候,也不禁火冒三丈。
那只浑身光溜溜,被人剃光了毛的萎靡不振老狗,哪里是自己记忆中那条威风凛凛又忠心耿耿,即使年纪大了也依旧老当益壮的鸿福,这分明就是一快要死掉的可怜兮兮的乞丐狗。
康熙似乎又看见了太皇太后临终时的样子,想起了她说起“哀家的鸿福,陪了哀家那么多年,哀家放心不下”时满怀留恋的样子,想起了当年自己还小的,年幼的鸿福为了保护自己冲向螯拜,即使被打了个半死仍死死咬住螯拜,给自己换取了救命的时间的场景。
这世代忠良的狗,这救了自己的狗,这陪了皇祖母多年的狗,变成了这样。
太皇太后才走了几年呀,她心爱的狗就被人这样欺侮了。
康熙觉得自己好象看见了太皇太后失望的模样。
而这个时候,宜妃也呆了。
九阿哥还小,对太皇太后也不是特别熟悉,可宜妃不同,对鸿福她还是了解的。
完了,自己儿子可能不但要白白被欺负,指不定还要反过来被罚了。
康熙果然怒了,他指着九阿哥怒骂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难道不知道,就是长辈房里的猫猫狗狗都是金贵的,做小辈的都要尊重吗?鸿福是太皇太后生前最心爱的伴儿,也是当年从螯拜手底下救过朕性命的,你竟然也能下这样的狠手?”
九阿哥被吓懵了,忙请罪道:“皇阿玛息怒,儿臣之前实在是不知道它是老祖宗的狗,请皇阿玛恕罪。”
他不知道?康熙更怒了。这意味着什么?要么就是他在说谎,要么就是他对太皇太后实在不孝顺,这两者不管哪一个都是足够火上浇油的了。果然,康熙的火被这一桶油浇下去,烧得更旺了。
宜妃已经软倒了。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笨儿子,刚才就应该什么都不解释,直接认罪的。再说,你解释了半天,说的都是什么呀。本来就做了蠢事,现在又说了傻话,这孩子怎么就没随了自己的机灵劲儿呢?
康熙看也不看九阿哥和宜妃一眼,“九阿哥胤k,对太皇太后不敬,着禁闭十日,罚抄《孝经》和《礼记》百遍。朕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你顽劣的模样。宜妃,以后别只忙着揽权,好好教教孩子,要不,朕就该考虑你到底适不适合为朕养育孩子了。”
这话就很重了,宜妃母子只能磕头谢恩。
至于四阿哥,自然也不能轻易过关的,毕竟九阿哥的辫子确实是他剪的。
德宛见康熙对着四阿哥时表情已经缓了下来,才开口道:“皇上,虽然四阿哥确实事出有因,但是终究是伤害了弟弟。四阿哥脾气急噪,喜怒不定,求皇上御赐‘戒急用忍’四字,让他悬挂于墙壁,不忘于心。”
康熙道:“四阿哥,虽然你事出有因,但终究失之急噪,朕之后会赐你‘戒急用忍’四字,罚你抄写一百遍,以静心凝神。你可有话说?”
“儿臣谢皇阿玛恩典。”
“德妃,四阿哥虽然脾气急了点儿,但喜怒不定还不至于,以后你要多稳稳四阿哥的性子。不然以后难免吃亏,可记得了?”
“是,臣妾记住了,皇上放心。”
终于,“喜怒不定”这四个字不会落到老四头上了,以退为进这招果然好用。
到了晚上,皇帝御笔亲书的“戒急用忍”四字条幅已经赐到了乾西五所四阿哥居住的地方。
四阿哥跪接了条幅,恭恭敬敬挂于墙壁。此后几十年,四阿哥和这个条幅一直相伴着,这条幅已经成了他书房的固定装饰品。
不久之后,可怜的鸿福就离开了人世。四阿哥和九阿哥的梁子就这样结下了,一结就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