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斌匆匆走出住院楼,看到梁春刚与陈兵正躲在院里的榕树后抽烟。
梁斌向榕树走去,却听到陈兵说道:“老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当时那种情况下,你朝梁斌开枪也是为了救他。”
梁春刚道:“话虽这么说,但如果梁斌知道是我开的枪,可能要恨我一辈子。”
梁斌听到这里,脑袋像炸了一般,再也听不清梁春刚与陈兵接下来的对话。
他无法相信,居然是自己的父亲开枪打伤了他!身为一个父亲,怎么对儿子下得去手?!
如果那颗子弹稍微有一点偏差,他就会送命!
梁斌的心里正在翻江倒海,梁春刚看到了梁斌。
梁春刚:“梁斌,你怎么出来了?”
梁斌没说话,走到梁春刚面前。
看着梁斌气得发白的脸色,梁春刚意识到梁斌听到了他与陈兵的对话。
梁春刚:“你都听到了?”
梁斌:“你说呢?”
陈兵连忙向梁斌解释:“梁斌,组长是为了救你才……”
梁春刚拦住陈兵,道:“把事情说清楚也好,不然我心里总有一根刺。”
梁斌对梁春刚冷笑道:“哼,你心里的刺拔出来了,却扎进了我心里!”
梁春刚知道现在无论怎么对梁斌解释都是徒劳的,而且陈兵还在身边,他只好用上级的语气对梁斌说道:“你可以恨我,但不许把情绪带进工作中。”
梁斌平静了一下情绪,道:“法租界公董局刚跟日本政府签订了协议,要对法租界内的抗日人士加强搜捕,你们要小心。”
梁春刚:“你这个情报很重要,我会转发给其他小组,你赶紧回病房吧。”
梁斌正要返回住院楼,梁春刚又叫住了他。
梁斌转过身来看着梁春刚。
梁春刚沉默片刻,道:“对不起。”
梁斌没回答,径直走进住院楼。梁春刚深深叹了口气。
陈兵安慰梁春刚道:“老师,您别伤心,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梁春刚:“但愿吧,走。”
梁春刚与陈兵走出博诺医院大门。
梁斌走上住院楼的楼梯,方晨正匆匆跑下来。
方晨看到梁斌,这才松了口气,问道:“梁先生,这么晚了您还出去?”
梁斌:“我出去透透气。”
方晨的头隐隐作痛,这让他意识到自己刚才被打晕了,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好在梁斌没事儿,他便矢口不提,跟着梁斌返回病房。
梁斌回到病房,躺到病床上,本来已经好了很多的伤口又钻心的疼痛起来。
梁斌知道这是精神作用,却无法让疼痛停止,因为那疼痛来自他的父亲。
如果自己是梁春刚的亲生儿子,梁春刚还会如此狠心的向他开枪吗?
从此,梁斌的胸口将永远留下一个枪疤,多久的时间也不会将它抹平。想到这里,梁斌流下了眼泪。
许曼与教友们结束了弥撒,走出教堂。
老周追上许曼,恳求道:“秦太太,我有件事求您。”
许曼:“老周,我们是教友,不必这么客气,有事请说。”
老周:“是这样。前段时间我的点心铺资金出了问题,向秦家二奶奶借了高利贷。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两天前点心铺失火了,我想请二奶奶宽限几天,可她现在就让我用点心铺抵债。我上有老下有小,那个点心铺是我们一家人唯一的经济来源,没有它我们会饿死的!求您跟二奶奶说说,宽限我几天,只要我熬过这段时间,一定把钱连本带息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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