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诗还在感慨四人的时运不济时,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接连落下,小院的空气中开始弥漫上了一种肉类烤糊了的味道,空中四人已是摇摇欲坠,强弩之末了,第六道雷劈下时,四人终于受不住,从空中掉了下来,黑色的鲜血流满了地面,躯体冒着被灼伤的青烟,浑身皮开肉绽,没一块好地。
江诗心中一阵疼痛,这几个孩子原本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看到他们经历天道苦楚,早已淡薄了七情六欲的江诗再次品尝到了那种久违了的钻心之痛。
江诗抬头仰望向天上的劫云,双腕交叉于胸前,张开的五指之间红莲之火如鲜血一般艳丽。
一切皆是缘,遇到他们是缘,养大他们是缘,被他们守护千年是缘,如今她护他们闯过雷劫难道不是缘吗?既然已是她的因果,又何惧其他!
癞痢头的儿子自家的好,是好是歹以后她都兜着就是!反正修为这种事后天还是可以补救的!
江诗摆好姿势,将被天道压制的修为提到最高,表情无悲无喜仰面对上了天上的劫云,这时地上却发出了一道虚弱之极的呼喊声。
“殿下……”
江诗身子一僵,低头看到了地上已经血肉模糊的四人正强撑着身子看着她,目光里有激动,有孺慕,有忠贞,还有固执到偏执的坚守,她心中一痛,不需要任何语言,江诗已经看透了他们心中所愿。
殿下,无需为吾等档劫,若吾等败之,皆吾等无能,不配立于殿下身侧,岂能因此损伤殿下玉体!
江诗闭眼暗暗咬牙,熊孩子,熊孩子,两千年了都没有变一点,等雷劫过后她一定要将他们这种自我牺牲的狗屁精神给扳回来!以她的靠山之硬,玉体再怎么损伤还能损伤到哪去!
再睁开眼时她目中金光大盛,手中红莲之火用力往脚下白玉棺椁压下,
“守汝两千载,汝亦应回守其一!”守了你两千年,你回守人家一次,占大便宜了!
“嘭”一声巨响,白玉棺椁整个炸开,一层红雾喷涌而出,朦胧中一件红色纱衣慢慢飘起。
就在这时第七道雷已悍然降下,伴随着巨大的轰隆声打在了红雾之中,雾中四人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闷哼,显然天雷还是打到了他们的身上,只是这力道由于红雾而大打了折扣,雷电之后而围绕着他们四人的红雾也稀薄了不少。
接着第八道雷也打了下来,漂浮在上的红纱衣直接飞了过去,替地上的四人裆下了这一道天雷,而这时周围的红雾已彻底的消失,红纱衣飘落在了地上。
江诗脱下身上的一件白色纱衣,悄然一笑,“白缈你与红杀分别了两千年也该团聚了。”
说着她将手中白纱衣朝红纱衣抛去,白纱衣在空中飘了两下掉落在了红纱衣之上,江诗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鲜血滴了下去,随之带着一抹血迹的白色迅速的沁入了红色之中,两件衣服竟然合二为一变成了一件,一股血气冲天而起,红的如同鲜血染就的纱衣飘在了半空中,浓烈的红雾再次将整个小院都包裹了进去。
片刻之后,伴着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隆声,第九道雷电带着一股摧毁一切的恐怖威压从上而下以致命之势狠狠劈下,狰狞的巨大光柱照亮了半个天空。
严正以待的红雾内金光闪烁噼啪作响,汹涌如发怒的血色大海,拍着巨浪朝雷电迎去!
“轰——”
两股力量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红雾纠缠着光柱,在有限的空间里翻滚吞噬,最终掉落到红雾中的光柱小了一大圈,砸落到四人的身上引起了一片火光
江诗的嘴角微微的翘起,居然将雷劫的一大半能量吞噬了,不愧是阿爹给她的仙宝,果然厉害!
片刻之后火光熄灭,天上的劫云缓缓的散去,柔和的月光再次洒在了大地之上,一切恢复了平静。
几分钟后,地上的四节焦炭突然开始有了动作,焦黑的表面开裂掉落,雪白的皮肤慢慢显现,与雷劫前棺中伸出的惨白僵硬的颜色不同,这白是真正活人才能拥有的白皙。
红雾慢慢散尽,江诗站在地面上一身白色华丽宽袖宫装,那简单颜色里繁复的暗纹若隐若现,随风飘动的长裾之上龙飞凤舞,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尊贵不凡。
江诗目光悠远深沉,表情清灵淡然的看着跪伏在她面前的四名男女,最后只能长长的一叹。
“起吧!”
地上四人直起身子却未起身,看着江诗的双目里都隐隐的含着一股泪光。
江诗早就熟知地上四人那固执的脾气,最终无奈的走到跪在最前方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女子面前,将她额间遮住眼睛的长发拨至耳后,然后用手擦了擦她脸上被雷劈出来的黑色污迹,又看了看跪在她身后的一名更加年幼的少女,这才语带怜惜的叹道:“何苦!”
大好的青春美貌都浪费在那幽深的地墓之中,这又是何苦!
这一句话,那女子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不苦,侍奉于殿下身侧,阿锦不苦!”
她身后的少女也就着跪姿向前挪至江诗的脚边,语带着哽咽说道:“幽娘亦不苦!”
江诗就像两千年前一般,无奈又带着股子宠溺,轻轻的往她额头上一点,“汝不苦,吾苦矣!”
这小家伙以前就是个闯祸精,估摸着千年过去也不可能改多少,江诗暗暗叹息,继续给她擦屁股吧!
江诗这熟悉的一点,幽娘哇的就抱着她的大腿哭了起来,毕竟还只是个15岁得小女孩,这千年的地下幽暗真是难为她了!
江诗轻抚着大腿上毛茸茸的小脑袋,目光却递向了两名女子身后跪的笔直的两名青年!
“汝二人不喜公子庆?”
公子庆是当时江诗为这两人寻的退路,是一个和她关系不错的诸侯王的庶子,虽没有王位继承权,好在早早到了自己的封地之上,跟在他的身边无法权势滔天但却会安定一生。
两人低下头,声音清亮的回道:“非不喜公子,实子非子语此生只愿效忠一人!主死吾二人亦追随!”
江诗无语,表面神色不变,内心却已经青筋直冒,仰头咆哮,老子当初是这么教育他们的吗?老子记忆中的聪明绝顶和冷酷无情呢?死人都追随谁教他们的!见鬼的,有哪个老母死了还希望自己养大的孩子跟着到坟墓里的,靠,靠,还让不让人好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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