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戚屿不知道那几个绑匪去了哪里,但此时要先应对章承宣,不敢大意。
章承宣哭了一会儿,慢慢平静下来,自言自语般对着戚屿倾诉起来:“立早集团的情况很糟糕……我二伯是个专司吃喝嫖|赌的混子,不但自己赌,这两年,还带着我大伯也迷上了赌博,两个人在澳门赌输的钱少说有一个亿,如今,集团旗下大大小小的公司都一团乱账,除了我爸管着的菲亚,所有公司都在亏钱……坦白说,整个章家也就我爸一个干实事的,但他只是菲亚的一个总经理,菲亚是立早的,只要有立早的股份,谁都能从中插一脚……
“我之前跟你说,章家不把我当人,其实我爸对我还不错,也有心栽培我,可我毕竟是章有发的骨肉……是,他们兄弟也斗,我站我爸这一边,他怕我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拿各种事考验我,那些跟章承欢有关的证据,都是我爸让我给你的,也是他想借你们的力量先搞垮我二伯在菲亚的势力……
“今年我爸好不容易促成菲亚和红妆的合作,二伯没了钱花,又把主意打到这上面来,成天来要钱,还要瞎指挥,林焕和我们合作后没多久就知道了立早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放话说这次新鸟商会是最后一个机会,我们搞不定他就撤资,他一旦撤资,立早根本没有足够的资金能支撑菲亚红妆的发展,加上我们刚得知天宝集团可能入股司源,一旦这次输了,菲亚也会一落千丈……”
戚屿试探着问:“所以就想了这个主意?”
章承宣:“嗯,美薇把章承欢送进局子,二伯本就对你们怀恨在心,得知这次又要跟你们竞争,就说直接绑了你,既能叫你们放弃和新鸟的合作,又能稳住林焕,一石二鸟。我爸也没有反对,对公司有利的事,他们兄弟还是能达成一致。但这次绑架,章家太容易被怀疑,他们便叫我也一起被绑架,假装菲亚也是受害者,能减轻嫌疑。”
戚屿:“那他要怎么让我们放弃和新鸟的合作?”
章承宣:“其实,你八岁那次绑架,还有去年那次,都是我二伯做的,我听他吹牛说起过,他对这些已经熟门熟路……他说,他会用相同的方式给戚董送信,戚董看了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也会自愿放弃,到时,合作你们是自动放弃的,警察查不到证据,我们‘获救’后,菲亚什么事都不会有。”
戚屿怀疑道:“既然你是配合绑架,那些绑匪刚刚没有真打你吧?”
章承宣沉默了两秒,才说:“打了,绑匪接到的是中间人的指示,为了不让警察看出问题,他们的任务就是绑架我跟你两个人。”
戚屿闻言又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那章家兄弟为了绑架自己,居然连自己的儿子都舍得送过来做苦肉计,真是没有人性……
章承宣又道:“但你放心,绑匪不会要我们的性命,如果出了人命,性质就不一样了,中间人只叫他们拖时间,等时间一到,自然会放我们走。”
“你怎么确认那些绑匪真会按照规矩办事?你刚也看见了,他们拿着刀子,万一呢?再说,你现在把这些都告诉我,也等于是……”戚屿本想说,章承宣告诉自己这些,等于是交代了他和章家人的犯罪事实,但转念一想,没有录下来的东西,口说无凭,章承宣现在能这么说,等见了警察,也可以不这么说,说法不同那就是罗生门,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戚屿缓了口气,迂回道:“这毕竟是刑事犯罪,万一被查到什么证据,你就是共犯,我们还有半年就毕业了,有了斯泰福的文凭,你在哪里混不好?为了你这些事,你连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
“前途?呵……”章承宣轻笑一声,幽幽道,“我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章有发不肯认我,我爸认了我,我还能有什么要求?你刚说,你爸只有你一个儿子能帮他,其实我爸也一样,他不能生育,没有子嗣,人还有点偏执,好起来,真情实意地搂着我叫儿子,给我钱花,就像个亲爸爸……坏起来,拿皮带抽我、打我,觉得我不是他的亲骨肉,早晚有一天会走……我恨他的坏,但也感激他的好……二伯想出绑架注意后,我爸让我配合绑架,我反驳过,我说你身边一直有保镖,不见得会信我,我爸给了我一巴掌,骂我是个废物,说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最怕他骂我废物……戚屿,你从小就有爸爸,你不会知道我的感受……如果他嫌弃我,不要我,我就没有爸爸了……”
戚屿为章承宣这番话感到内心震荡,觉得可恨却又可悲。
他看了对方一眼,试着为章承宣找开脱的借口道:“这样说来,你还是被逼的……不管你爸待你如何,我觉得,你至少还是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你爸跟你二伯不是不对付么?你想想,或许可以将这事全推到你二伯头上,万一被查到什么,你是被胁迫作案,警方不会定你的罪,若你二伯被抓,你爸也能相信你对他的忠心了……”
章承宣一愣,好像真开始琢磨起戚屿的提议来。
他沉思片刻,低声道:“可我没怎么接触过二伯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