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件丑事,或许能用话术引导过去,这么想着,他沉声对哨兵道:“不用担心,在这些客人面前不须遮掩。”
“那些人说,要您尽快把薇拉小姐放出来,如果不照做的话,他们就要自己进来带人走了。”
“薇拉小姐是谁?”
施法者们交头接耳,一些感性的女法师已经在短短时间内脑补出了一个爱情故事:粗鲁的新晋贵族被温柔美丽的资深贵族家小姐吸引,为此不惜改变自己,贵族小姐被他打动,奈何父亲不同意婚事,于是答应私奔,被藏在男方城堡里。而现在被女方的家属找上门来了。
“诸位,这个薇拉小姐只是个盗贼头子,没有这么多背景故事,也不是什么贵族血统。”翰纳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是因为走私铁矿石才被捕的,现在是她的同党趁领地的守卫力量不足才敢来闹事。”
“这罪名只比走私军械低一等,为什么不直接砍了她的脑袋?”尤埃尔醉醺醺地问,酒气和口臭都吹到翰纳什脸上,让这位执政官大人恨不得飞起来一拳糊在尤埃尔脸上,只是体重和身份都不允许他这么做。
“我的兄长认为她背后有一位金主在支持,他企图把领地丢失的产出再拿回来,所以只是把这个薇拉关在地牢,准备审问清楚,只是浩大的狩猎已经开始,一刻也不等人,所以只能暂时放下这件事立刻出征。没想到她的同党会如此大胆,竟趁着兄长不在冲击领地。”
“我们的山米尔助教能为你提供帮助。”尤埃尔非常自信地替别人许下承诺,“他曾在北方骑士学院交流进修过,熟练掌握了拷问这门课程的技巧。”
拜垂拉法师学院又称南方法师大学,和训练近战职业者的北方骑士学院遥遥呼应,业界将它们并列称为“南法北骑”,再加上一个纽伦堡大学,各个都是师资力量充沛,是迪索恩王国引以为傲的教育机构。
“那个女人杀了不少人,我的兄长更希望亲自报仇。”翰纳什推脱着,他总不能说那个女贼美貌过人,导致他的兄长起了别样心思,出于不正当的关系不希望他使用暴力刑讯。
这说出来实在有些丢人,即使是他那些落后的北方部落同胞也不会做出这种行为,想来在文明之地也是会受到谴责的吧。
“那外边的人你打算怎么解决?他们明天还会来吗?我们的行程安排可是明天还要在这里休整的。”一个法师问翰纳什,他双手捏着扇形牌组,问完后转身向房间里扔出两张,“一对鬼脸。”
房间里传来声音:“谢谢,我的牌是风信子,这些归我了。”(硬币的哗啦声)
这个法师旁若无人地大声抱怨:“你又拿走我一镑钱,但是没关系,一会儿你就要连本带利还回来。”
“你试试看!”
【不是认真的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就不要问啊!】翰纳什眼皮直跳:“不用担心,他们不敢白天来的,最多堵今天一晚上。”
“那你现在打算做什么呢?”德尔塔问。
“我要去和他们交涉。”翰纳什装出耐心的样子回答。
“他们的要求是什么?”
“释放一个犯人。”
“你会释放她吗?”
“不会。”
“他们有可能在这个条件上让步吗?”
“我想应该不会。”
“那你去交涉什么?”
翰纳什被德尔塔问得一阵迷茫,他发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城墙见那些盗贼同党,只是出于一种“有人提出要求然后就必须有人前去交涉”的常识去做事,这本身该是“不要乱碰正在掏耳朵的人”一样自然的道理,但现在越想越觉得意义不明。
不止是他,其他人,包括守卫、精锐侍卫、还有其他听到这段对话的施法者都陷入了沉思,似乎被从一个逻辑怪圈中解放了出来,但并不感到轻松,反而留下了更多迷惑,似乎落入了新的怪圈。
翰纳什想了半天才跳出这个新的怪圈:“是因为贵族风度。无可挑剔的礼仪、出色的涵养和远见卓识是贵族优于平民的根本,即使是敌人,我们也不能失仪,要尽量了解对方,调解矛盾。”
他腹诽道:【调解、裁判是贵族和神官才有的权力,行使权力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怎么还被这个小个子搞复杂了?】
其他人也是恍然大悟,看德尔塔的眼神就怪异了几分。
另一边,阿列克谢也是懵逼:【不是说来看热闹的吗?怎么还努力把热闹看没的?】
“那我一会儿能陪同在旁见识一下你的贵族风度吗?”德尔塔展现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我想不出拒绝的理由。”翰纳什说的是真心话,如果他想得出,肯定会拒绝德尔塔,这个小个子真的擅长让人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