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你先去忙。”
挂断电话,江向晚跑到床上坐下,看着抱着笔记本正在视频的陌果,小声问道,“干嘛?”
陌果挥挥手,示意江向晚坐过去,而后把摄像头对准两人,说着,“妈咪,你看,我真的和小晚在一块儿,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陌心看到江向晚的脸突然出现在屏幕上,相信了女儿的话,嘱咐道,“小晚啊,你帮阿姨看着果果,别让她再胡乱闯祸,都是当妈咪的人了。”
“放心阿姨,包在我身上。”
“小晚你也看到了,没事我就断了,等关关睡醒打给我,妈咪再见。”陌果急匆匆合上电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直挺挺的倒在床上。
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的模样,看上去虚脱又疲惫。
“怎么了?”
“我没告诉我妈咪爹地,他们也不知道关关的爹地是谁,我骗他们说是在酒吧认识的一个人,不知道姓甚名谁,他们刚开始特别生气,可是很快很快就好了。”陌果叹息。
继续说道,“他们五年没有管我,但是爹地却知道关关的病情,他们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狠心,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国内有个和关关相同病症的人在温哥华痊愈,我借着这个机会,才回来这里。”
江向晚心疼的拍了拍她的额头,将扫着眉梢的碎发掖到耳后,“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凡事争取过后就顺其自然吧,不会太累,也不会后悔就好了。”
可是,如果努力过了就顺其自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拼尽全力的努力都化成了泡沫,又怎么会甘心?
江向晚究竟也不知该如何相劝,如果劝说有用,那么果果如今就不会站在这里。
所有可以说的出口的劝说,归根结底都是没有做到感同身受而已。
真正的伤疤,不是不可以揭开,而是它永远用结疤的假象来掩盖实际上的鲜血淋漓。
于陌果,是那段误入歧途的爱情。
于家明,是那场扑朔迷离的亲情。
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经文总会是某人的姓名。
人人都有一堵不得不撞的南墙,义无反顾的仅仅是执念。
正是因为世界上没有叫做后悔药的东西存在,这些执念最终只能变成伤害。
“一切,努力了才知道,不是吗?”陌果总有自动调节的能力,她反倒是笑着安慰愁眉苦脸的江向晚,“放心啦,如果……真的演变了你们担心的那样,我一定会全身而退的,我是谁啊,我是关关最最厉害的妈咪。”
可是,她没想到,全身而退,退出来的,仅仅是身。
江向晚点点头,恰巧门铃声响起来。
“应该是外卖到了。”
…………
停车场。
乔安跳下车,走了几步,却发现程家明没有跟上。
她狐疑回头,看着依旧坐在车里的程大叔,微微摇头,一脸无奈的返回去,“大叔大叔,下车。”
程家明握住方向盘的手,一紧再紧,深邃的眸里,最深处涌现出一丝颓惫,他闭上眼睛,性感的薄唇抿成一条线,半晌,睁开眼睛,双眸里已经是一片清明。
打开车门,下车。
大步走在前面,乔安迈着小碎步急急跟上,“大叔,为什么你们谈生意要在饭桌上谈?啧啧啧,太不正经了。”
程家明没搭理她。
“大叔,这家酒店还不错的,待会儿我可不可以喝点酒,一丢丢就可以。”
程家明猛的停住脚步,正在后面低头碎碎念的乔安没有丝毫防备,一下子撞到他的背上,娇呼一声,急忙捂住自己的小鼻子。
“没事吧?”程家明没有想到这丫头走路不看路,也没想到会撞到,一时间语气有些不自在的僵硬。
乔安摇摇头,“没事没事,走吧,别迟到。”
别迟到?
程家明微微一笑,他要的就是要迟到,就是要让程泽楷等他,急得抓耳挠腮的等他,这还不够,他就是要让他尝一尝在绝望里,奋力挣扎,怎么样都看不到光明的滋味。
让他好好经历一番,催债人天天带着家伙儿,把他堵在家里,不还钱就偿命的滋味。
“大叔,你……你怎么了?”乔安小心翼翼的抱住他的胳膊。
这一瞬间的程家明,好像是从地狱归来的魔鬼,又好像是涅槃重生的凤凰。
程家明扭头笑了笑,习惯性的抓乱了乔安的头发,“没事,走吧。”
“坏蛋。”乔安气冲冲的把他的大手甩开,不满的吼道,“我的头发都乱了。”
程家明本能的瞥了一眼,无所谓的说道,“没事,人丑和发型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