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后来,当室友们再谈论起田胜利时,她也多了一分心思去听。
从室友们八卦出来的消息,她抽丝剥茧,得出他下乡的原因。源于他写了一篇文章,被人大做文章,发配到乡下种田干活。
竟然写不好的文章,年轻的同志们都是头脑发热的,知道田胜利是因为这个来到乡下,全都不给他好脸色瞧。
丁一撇撇嘴,她当然也不喜欢这种“有问题的同志”。
再一次见到田胜利是在隔年夏天,十五月圆的时候,丁一端着木盆到河里洗衣服,白天太累,只能晚上洗。
到了地方突见那里有一个人,吓了一大跳。片刻后发现对方也是洗衣服的,遂放心大胆的走过去。
走近后不瞧不要紧,一瞧吓一跳,对方的脑袋用块布缠着,更吓人的是,他附近的水都是红色的。
丁一呆愣在原地,对方的速度很快,一两分钟三下五除二把衣服洗完,拧干后拿着就走。
这时,丁一才发现他时田胜利。
回到宿舍后,丁一听到隔壁床的正在和大家八卦,口中的主角竟然是刚刚遇到的田胜利。
“哎,你们知道不?那个田胜利,陈家河的,今儿被人打了,头都打破了。”
“为啥?”
“还能为啥,不好好干活,还想写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他还不知道悔改?”
“要我说,就该让他住牛peng。”
“已经搬过去了,今儿陈家河大队长盯着他搬的……”
后面的话丁一自动过滤了,原来红色的是他的血。
丁一后来又断断续续的听了田胜利一些事,当然,全都不是啥好消息。
他又被人打了。
他去河里捕鱼被抓住了。
他挂上pai子被拉着游cun。
……
丁一每每听到都要愣住半天,可她自顾不暇,除了长叹一口气外爱莫能助。
她第三次见田胜利是在刘家河老师的评选之中。
田胜利也去参加考试,可他没走进考场,被大队长直接拦在门外,还有几个小孩朝他扔石子。
石头咚的一声砸到头上,田胜利就跟木头人似的,动也不动。
大队长喝止了那几个小孩,田胜利头也没抬,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往远处走,从始至终,他没说过一句话。
“哎,这哑巴来干啥?”周围有村民叽叽喳喳的问。
“也想当老师呗。”
“就他那样的,还能当老师?阿猫阿狗都比他强。”
“就是,队长,咱们可不能让坏分子当老师。”
“行啦行啦,赶紧进去考试。”队长挥手赶人,懒得听大家废话,要怎么办,他堂堂队长,难道还需要人教?
望着前方寂寞的身影,丁一站在门口,没来由的不舒服。瞅了半晌,见他一拐一拐的,才发现他的右腿好像跛了。
后来,丁一当上老师,一人一个宿舍,身边没有八卦的室友,再没听到田胜利的消息。
要不是做梦梦到刘家河,她还真没想起来,原来是他。
什么甜同志,明明是个苦同志。
按照小道消息,田胜利是写文章出事的,算算时间,就是这几个月,他到底写了什么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