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不是对手,即便能与帝尊过上两招,也要尊重帝尊年长,尊老爱幼,小魔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既是如此,年轻人就不要让老人家一直伸手等着了,年岁大了,很容易累的。”然而冼羽生冷不忌,似乎根本听不懂千流嘲讽他岁数大,反而倚老卖老起来。
千流笑了笑:“既然您老人家容易累,又何必要再负重物?小魔正值年轻力壮,可不惜体力。”说着,不动声色地向一旁避了一避。
一线红光纵横成网,牵制住了千流的动作,千流面上神情不变,内里法力蓬冲,却没能挣断那细密光线。
“若你和我这般老了,或许能与本尊一战,此时,还是莫要再逞强了。”
“殿下!”忽有一团浓烟飞卷而至,烟型一凝,化出一个高挑身影,正是一直在寻千流的烟蘅。烟蘅在外游荡了大半夜,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地下洞穴的入口,直至焚天爆体,山脉震荡,他飞扑而来,却又被结界所挡。所幸他能感应到这结界上熟悉的气流,一直守在结界之外。冼羽大雨净化空间之后,结界也便慢慢消失了,他第一时间冲了进来,正看到自家主子正被如线红光困住,一时情急,便想与对面的冼羽拼命。
“烟蘅住手!”千流急忙喝住烟蘅,他不惧怕冼羽,可却不想让一直对自己忠诚跟随的手下去送死。
烟蘅飞出一半的烟爪愣是硬生生的收回来,他们从被选入侍奉魔君那天开始,便被无限洗脑,主子的命令无论对错,都必须听从。可他依然护到千流身前,警惕地注视着冼羽。
“退下!”千流皱眉,“休得在帝尊面前无礼!”
烟蘅一愣,心下也是惊然,仙帝魔帝也称为帝,但尊称也不过是帝君,而能称为帝尊的唯有九穹天上司掌九方天界的九位天帝。这面前的男子……烟蘅惶然向后退了三步,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
冼羽始终保持着半分微笑,伸臂的姿势没有改变过,可他微笑的眼神之中,却毫不遮掩地显露着一种威慑之力:猫不给我,我便要抢了!
烟蘅看不太懂眼前的情况,但心急如焚。在一直寻找魔君的时间里,他已经不下三次接到了魔宫传回来的信息,一道比一道急。他有心要赶快向千流禀告,但眼下的情况,似乎十分紧张。在两名同样出色的男子面前,他感受到十足的压迫力,让他不敢放肆多言。
千流看懂了冼羽眼中之意,却偏不愿就这样放手。然耳垂上突然一紧,有火灼刺痛之感让他刹那分神,便是这一分神,臂上一轻,抱在怀中的绛雪已到了冼羽的怀中。
他欲待身动,耳上刺痛加剧,他心中亦是微微一抽,便止住了欲动的双脚。他回眸盯向烟蘅,十万年的相处,让主仆二魔可做到心意相通,烟蘅立时明白千流眼中的疑问,悄然用神识向他回复:“殿下,魔宫那方有变,娘娘已数次催您回宫。”
想来方才一直困于焚天体内,与外界隔绝了感应,因而千流并未感受到耳上银饰的召唤。那银饰取自他母亲的一节指骨幻化而成,能使母子相互感应。
千流心中一沉,知再耽搁不成,此时再与冼羽争斗下去,便是不分轻重了。
于是他对冼羽轻轻一笑:“既然帝尊这么喜欢这只小猫,拿去便是。小魔还有要事再身,改日再与帝尊讨教。”
他轻瞥了一眼昏睡在冼羽怀中的绛雪,玄光一闪,人影已消失在原地。
烟蘅慢了半步,愣怔之下匆匆向冼羽施了一礼,正待追赶上主子,却觉身子一沉,似有人拉住了他。他回身,身后却空无一物。一抬眼,见帝尊向他一弹指尖,有五光十色的一物便落入他怀中,那物尾羽金光灿烂,在他怀中咕咕低叫,一双圆眼正与他四目相对。
渡厄?
“转告你主子,本尊不喜占人便宜,这鸟儿是他所求,便算还他人情。”语罢,彤光微现,帝尊踏空而行,瞬间拖出一条长长霞光,最后溶于渐渐重聚的浓雾之中。
烟蘅愣了半晌,面上神情奇特,终是将渡厄收入宝囊,遁形离去。
片刻之后,临水的山坳里,樱色长衣一现,莲香隐隐散在雾中。大树中忽地枝叶一动,一个小小身影飞跃而下,直奔而来。
“小雪!”那小小少年绿玉衣衫在跑动中翻飞若舞,脸上的喜悦在看到紧闭双目,毫无知觉的绛雪之后,瞬间垮掉。“小雪!他怎么了?”
在横河的追问声下,冼羽只撂下一句:“若想他活命,为我守住树屋。”
他翩然飞上枝头,两步跨进绛雪的小树屋,简陋的房门随即被他带出的风合上。横河紧随而至,想要推开房门的手又停了下来。
若绛雪真的有事,里面的那个男子,此时确是他的唯一救星。
廖星天帝冼羽,可不是等闲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