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简单到只供必要生存所需(连拖鞋都不肯多备一双),摆放时都要对准地板缝隙,浴室里的毛巾按大小顺序悬挂,整个家里里外外干净得能随时上家装杂志封面。
难怪他会看不惯自己。
被嫌弃的钟念不敢造次,尽量轻缓地吃饭,拿杯子接完水后,还要擦一下饮水机。
雨神一个人在家,还能井井有条地维持着一切,定是花了很大力气的,不能糟蹋人家的心血。
再说雨神的厨艺是真好,这蛋炒饭几乎是钟念生平吃过最好吃的了,一盘下肚后,他又去盛了半盘,美滋滋地边吃边等雨神出浴。
但这澡也洗太慢了,进去了快二十分钟,还没出来。
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些,钟念看着时间,思考要不要现在叫车,门铃却在这时响了。
雨神不是说他家没客人吗?
送牛奶的?
浴室里水声哗啦,钟念只得去门口开门。
“我妈做了点煎饼……卧槽,你谁?”
门外一个撑伞的女生蓦然抬头,被钟念吓了一大跳。
钟念也跟着一惊:“卧槽我钟念,你谁?”
“我曲桃!”
路灯斜斜地照亮一角,伞下的女生果真是曲桃。
他俩都没想到会在此处碰面,怔怔地对视了十几秒,曲桃退开几步,抬头确认门牌:
“这是江传雨家吧?”
“是,他在洗澡。”
这话一出口,连钟念都觉得哪里怪怪的。
曲桃一脸见到鬼的表情,将钟念上下打量,见他明显穿着江传雨的衣服,啧啧道:
“这么快就登堂入室了?”
钟念一撇嘴,鄙视她:
“一听就是没认真复习的,‘登堂入室’比喻学问或技能从浅到深,达到很高的水平,好好看看易混成语吧!而且我怎么就‘入室’了?我是来避雨的!”
“避雨还穿人衣服?”
曲桃眼里写着‘死gay别想骗我’,越过钟念朝屋里瞄了几眼,把一个保鲜盒递给他:“要知道你在,我就多拿点了。”
钟念接过还是温热的保鲜盒,有点意外:“你住附近?”
曲桃耸肩,“从小的邻居。”
钟念抬头看了看四周,笑道:“o区的alpha都住一起了?”
曲桃哼了一声,“o区的alpha并不少,ab、aa家庭也有,只有你们这些a区的少爷小姐,才把我们o区当贫民窟。”
这话里有话啊。
曲桃并不想跟他闲聊,东西送到就准备撤了,走之前多看了钟念几眼,自言自语地点头,
“这么多年了,他总算肯让人走进去,也是好事。”
“喂钟念!”
走出几步后,她回头,叫醒了门口的声控灯,和门框里揭开保鲜盒盖闻味道的傻白甜。
“多笑笑,你不笑的时候很傻。”
???
钟念想摔门。
送走了不速之客,钟念把保鲜盒的煎饼盛到盘子里装好,刚收拾妥当,江传雨出来了。
跟自己同款不同色的家居服,他穿着就像马上要拍照的内衣模特。
钟念把煎饼拿给江传雨看:“刚才曲桃送了这个来,说是她妈妈做的。”
江传雨点点头没说话,甩了甩半干的头发坐下。
钟念见了,立刻把颈上搭的毛巾递给他:“头发擦干,别感冒了。”
馥郁醇厚的青草味,混着沐浴液的淡香,争先恐后地袭来,让江传雨有一瞬的失魂,他接过毛巾的手微微有些僵硬。
钟念把煎饼推到江传雨面前,“你先吃这个热的,饭帮你用微波炉叮一下?”
江传雨想起身,被钟念抬手制止:“你坐着坐着,微波炉我还是会用的。爷您请好了,这次换小的来伺候!”
江传雨唇角一扬,坐稳不动了。
钟念在厨房倒腾了一番,很快端出热腾腾的盘子,“新鲜出炉的蛋炒饭,来咯!”
江传雨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煎饼,拿筷子准备吃饭。
钟念瞥见他颈上濡湿的choker,没过脑地问了一句:“你项链都湿了,戴着不难受吗?”
准备下筷的手一顿,江传雨抬头盯着钟念看了看,反手摘下choker,放到了一边。
细白的脖颈,有两道被choker压出的轻痕,除此外没有任何异常。
钟念莫名放下心来,拉着江传雨叨叨刚才曲桃过来的事。
江传雨听得笑了,“我跟她从小一个院子长大的,她就这脾气。”
钟念一怔,“你是o区长大的?”
江传雨抬头看向他,“从我奶奶那一辈开始,我们家就住在o区。你们对o区误会太深了。”
江传雨的奶奶……也在生病的那位?
我们对o区,有什么误会?
太多信息涌出来,让钟念有些懵,坐在椅子上怔怔的不说话。
江传雨起身给自己倒水,顺手也拿了钟念的杯子。
“要热的吗?”
“哦,加点吧。”
钟念转头回答江传雨,“晚上有点凉……”
他眼皮猛地一跳,后半句霎时消音。
背对着他的江传雨,后颈上有个狰狞的泛红的疤痕。
那是腺体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