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的睫毛之上。
随即,他睁开了双眼。
等他醒来,四周早已漆黑一片。
身旁的人,上到位高权重的赌徒,下到值守的士兵,一个都没有少——没有闻忌的命令,无人敢擅自离开。
闻忌睡得一脸迷糊,他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
“结束了?”
女祭司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水,用芦管喂着闻忌喝,
“回禀殿下,刚结束,狼群全部死亡,仅有一人活了下来,是十八号。”
闻忌吸了几口水,似乎又觉得吞咽有些麻烦,将其吐了出来。
他看着下方拿着长刀站在猎场中央的人,轻声道,
“下去玩玩。”
围墙下的猎场内,早已横尸遍野。
野狼的嘴里还叼着一个人的头颅,那人的四肢早已不知去往了何处,只留下了被撕裂的躯干。
闻忌下了轿子,看着眼前唯一一个站着的人,侧了侧头。
身旁立刻一群太医围了上去,带来简陋的担架,将十八号抬了上去。
少年手上拿着已经被割顿的刀,身上都是狼群撕咬的痕迹,他躺在担架上,双目泛红的看着闻忌,大口的喘着气。
闻忌觉得这个表情好玩极了,唇角淡淡扬起,挥了挥手。
担架掠过闻忌的瞬间,他的衣角飘起,被一只布满血污的手拽住,
“殿下,您....选我....”
担架上的少年脆弱的下一秒仿佛要晕过去,但手却死死的拽着闻忌的衣角。
闻忌回头,眉眼舒展,什么都没有说。
少年被抬走,闻忌看着不远处尸骨成堆的尸体,缓缓走了上去。
这些人模样各异,他们与旁人相比看不出什么区别,不知道为何,会被送入这个以人命作为游戏的赌场。
血雾弥漫,四周腥臭刺鼻,断壁残桓之上,尸体纷纷碎成了几截,破碎的内脏伴随着碎骨髓液撒了一地,闻忌踩上去的时候还时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看着那些人被血掩盖的泥泞的尸身,闻忌在尸体中央蹲了下来。
他打了个哈欠,在那些尸体上躺下。
闻忌双手枕在脑后,他面上,没有杀人的快感,也没有面对尸体的恐惧,更没有遗憾和惋惜。
他只想睡觉。
尸骨为床,雪为被。
这次剿灭回音族,实在太过麻烦了,浪费了他好多体力。
“咳!....咳!”
身下传来一点声音,打断了闻忌的思绪,他张开了眼睛。
背后的尸体不知不觉间,竟开始蠕动了起来,那模糊的声音也更加清晰,
“谁啊?我看到你是个人了,你压到我了,起来一下好不?”
略微粗哑的声音,在这片尸林里,好商好量的同他说着话。
声音来自他身体下方,闻忌翻了个身,好奇的寻找声音的来源。
鹿从感觉到,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清晰,她同样的,伸出手去扒拉那个露出的一点光的缝隙。
身旁都是黏腻的血液,地上的尸骨散发着恶臭,嘴巴里不知道有什么,可能是别人的头发,也可能是别人内脏,反正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
鹿从觉得下一秒又要晕倒,只能在尸骨里不停地挣扎。
就在她再次作呕想吐时,覆盖在她脸上的人头尸体一个个被拿走,恢复光明的那一刻,鹿从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拽了起来。
身躯猛然向上,新鲜的空气涌入体内,她宛若新生般活了过来。
世界重新恢复光明,她第一眼看到的,是青年笑的邪气的脸庞。
男人嘴唇张开,左侧的尖锐牙齿漏了出来。
“抓到你了,小老鼠。”
闻忌新奇至极,同她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