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节热闹非凡,人数渐多,离夭一路走走停停,忽然发现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他们这次是真的不见了。
离夭来来回回仔细搜寻了一遍,还是没能发现半点踪迹,四处寻找下,眼神忽而看到了离歌,他正站在一面挂满花灯的墙前出神,像是在考虑买哪一种风灯。
她心里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走上前,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略带轻浮似的说,“阎罗有事不明,小鬼特来相助。你在挑花灯吧,要不就挑这个勿忘我花灯吧,我喜欢它的花语,永恒不变的爱。”
他回过身,看着离夭的脸,直直的盯着,一动不动。
忘了,这是远古,他或许不知道花语是什么意思。
“花语就是花的含义,嗯,人们用它来表达人类的情感,这个说法你可以理解吧。”
他还是不说话,像一座沉寂千年的冰山。
离夭感觉到一丝不自然,缩回了搭在他肩上的手,拿下一直戴在脸上的小鬼面具,露出本来面目。“是我啊离小可,我是伟大的离夭巫女。”
他还是没有说话,但这次离夭却感觉他不是在发呆而是在笑,有轻微的笑声从面具底下传了出来。
离夭开始再次打量起他来,男子身形高高瘦瘦也是穿着鹤袍,但细看的话那上面不是鹤,而是一种不知名的鸟兽。他不是离歌!只是穿着有点相似,而且恰好也戴了张阎罗面具。
像是恶作剧被拆穿了一样,他抬手也摘下了面具。
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头发漆黑如墨,比夜色还暗,偏偏面似冠玉般洁白,眉如墨月,眼神里噙满了笑意,身上似乎带有一种紫檀的香气,让人觉得亲近又自然。
“你是谁?看起来倒不像是坏人。”
他开心的笑,“没错,我看起来不是坏人。”
他问,“你刚刚说你是离夭大人?你是哪个族的大人还是说你是花以城中贵小姐?”
离夭不禁好笑,“都说了我是离夭,自然是离族的。”
他笑的更厉害了,“这是什么逻辑,莫非云族都是姓云,风姓就都是风族的?那我苍梧岂不是苍族人了?”
呃。离夭以为这个世界的姓氏都是以族来确定的,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也算是知道了并不是所有的姓氏都是族姓。
苍梧虽然没说错,但离夭天生也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兀自不服气的嚷嚷,“那只能说明你是小部落的人了,大族的族民都是有族姓的,像我离族就是有十万以上族民的大族,所以当然有族姓‘离’,你刚刚说你叫苍梧,那你是哪个小部落的?”
这话自然是玩笑话,并非是瞧不起他出身于小部,苍梧闻言也不动怒,笑道,“我曾经也是出身于大族,后来也是算孤家寡人了。”
“你是花以城的城民吗?”
“不是,我游历天下,经过花以城,恰巧赶上了这花灯节。”
离夭看他温文尔雅,心里顿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下意识问了出来,“你不会是花以城的城主吧?”
据说花以城的城主是比密罗公子还要神秘的人,很多在花以城定居多年的城民都没见过其真面目,只说他喜欢四方云游、居无定所,所以离夭听他说喜好游历天下自然就联想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花以城城主。
苍梧没直接回答,似笑非笑,“你看我这样的浪子能做一城之主吗?”
离夭用怀疑的眼光盯着他看,他则报以清澈纯净的目光,眼神交汇的一瞬间,她选择了相信。
“不!我不是城主。”
明明他已经表明了意思,但为何那样清澈的目光,却让离夭想要去相信呢。
“你刚刚说勿忘我,是这个么?”
他拿起面前的花灯,细致的看,透过外皮,木制的骨架像要被他的目光灼烧。
离夭顿觉无言,好心提醒,“不是这个。这个是兰花,是那个!”用手指着他正上方的地方,面前挂满了无数的花灯,像停留在墙上休憩的蝴蝶,勿忘我就在两人高的地方。苍梧顺着她手指方向轻轻一跃,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取下了花灯,拿在手上,喃喃道,“勿忘我,勿忘我,是否是不要忘记我?”
他轻功很好,大街上遇到的人都有高手,离夭暗下决心,在巫术没有达到一定地步的时候,还是要低调点。
见他还在盯着花灯不放,离夭看过勿忘我的典故,便向他转述了那个故事,“勿忘我的来历有一个很美的传说。据说很久以前,东天神女下凡游戏人间,却爱上了人类男子。他们在一起自由自在,生活幸福美满,但碍于人神之别,最后神女不得不返回东天,临别前淌下了一滴泪,从土里开出一朵花,因为她一直说‘勿忘我勿忘我’,这花也就取名勿忘我。”
苍梧面色奇怪,“如果她真的爱他,就不应该离开。”
“人神有别,相爱的人也并不是都能在一起,这种事情你怎么能说得清。”
他忽然冷冷一笑,“那即便这样,她都要回去了,还一直念念着勿忘我,如果以后回不来,那岂不是给男子徒留伤悲吗?”
离夭一时语塞,听起来觉得很没道理,但又找不到话来反驳他,只得回道,“你应该看到的是这个故事哀伤又美好的一面,不要老是想那些细节”。
这个人思维清晰,离夭觉得跟他辩论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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