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久住在岭南的人,一般人根本无法适应那里的环境。
在皇帝下旨流放岭南的罪臣里,若是有五成死在路上,剩下那五成不是死于毒瘴之气、就是被毒虫蛇蚁咬死,再要么,就是适应不了那里的环境,久病不治。
但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那个地方。
那个人姓温,是名医者。传言他走遍名山大川,遍访名医拜师学艺,学成一身本领后,最终留在了岭南。
这便是岭南温家的祖先。
由此而始,温家一族擅医术,出身温家的温莫停,更是医毒双绝,亦擅易容,以及种种奇技淫巧之术。
温家的少主。
长亭郡主神色复杂,随即又笑,像是妍妍盛开的牡丹花,“倒是惹了个麻烦。”
随即她一掌拍在桌子上,砰的一声,威严厉呵,“我与温家无冤无仇,温家的少主,就想挑战我皇族威仪了吗!”
子杳没说话。
温家确实与长亭郡主无冤无仇。
可他背后那人未必如此。
温家的少主也许还会忌惮皇家的郡主,可若是挑战她这皇族威仪的,是皇族本身呢?
“母亲息怒。”一直站在旁边的褚景陈劝长亭郡主道,并将怀里的东西递给长亭郡主。
长亭郡主一怔,接过。
两人虽是母子,可又实在是生疏得很。
褚景陈回郡主府的时间少,长久的别离之下,再亲近的人再见面,也做不到热络如初。而且他回郡主府,待得最久的也不是长亭郡主的身边,而是去看望他一直卧病在床、病弱的弟弟。
哪怕每次长亭郡主见到他都是喜悦的,可面对他那样淡漠没有表情的脸,很多话也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郡主府的许多事,他也不管,也不在意,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请缨去做什么。
长亭郡主接过褚景陈递过来的东西,打开。
刚看了一页,她就直接将纸拍在了桌子上,又翻了一页向下看,看到最后,也无法做到冷静,神情严肃地问褚景陈,“这东西,哪里来的?”
褚景陈说,“在温莫停的院子里搜出来的。”
长亭郡主冷哼了一声,“怪不得胆子这般的大!”
她又说,“只找到这些吗?”
他们母子的对话,子杳没有插话。
应该是还有一些的。褚景陈手中的已经算是触到了皇帝的逆鳞了,却是温莫停假手于人毁的,他自己则亲自去了屋子里。
他出来的时候,袖摆上还有纸张的灰烬,下裳更是有一角被火烧过。
子杳其实更想知道,他亲自焚烧的那些,都记载了什么东西。
只是无缘得见了。
面对长亭郡主的追问,褚景陈先是默了一瞬,才说道,“还找到了一些。”
长亭郡主问他要,“那剩下那些呢?”
褚景陈回她,“现在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在京兆府尹的手中。”
长亭郡主双眉一凝,“什么?”
她站了起来,“为何会在京兆府尹手中?”
褚景陈的神色有些波澜,顿了一下才开口道,“温莫停看事不可为,在院子里点了一把火,京兆府的人为救火,闯了进去。”
一句话都没有提及子杳。
“你当我是傻子吗?”长亭郡主哪里是好糊弄的人,她拿着手里的纸,反问道,“想要将这东西抢出来,从温莫停点火到你抢东西,最长也超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等京兆府收了消息再赶过去,他那院子怕是都烧成灰了,还来得及抢什么纸?”
她眯了眯眼,回头看向子杳,“你出的主意?”
褚景陈接过话头,“母亲,与她无关。”
长亭郡主呵斥道,“闭嘴!我没问你!你说!”她指向子杳。
子杳并没有因为她的呵斥而受到惊吓,还是沉静垂眸的模样,“是子杳的主意。”
褚景陈说,“母亲,与她无关,是我沉不住气。”
长亭郡主冷笑一声,没有继续追究是谁的主意,而是说道,“你以为你将这些东西交上去有什么用?这东西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你以为在京兆府尹手里,他就有胆子上呈给陛下?到时候幕后之人抓不出来,他的官位还坐得住?”
褚景陈默了一瞬,“我是让府里的下人给他的。”
并且报了郡主府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