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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公子在书册上随手一点,点了个月字。
倒也不难。
古人多有对月抒怀,月字算是常见了。
很快前面就开始一个一个地接了。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
“沈公子。”
有人敲了敲子杳的屋门。
楼下的人大多是相识的友人,说话都十分方便。但楼上的人总不能掀开帘子将头探出去说自己接的酒令,便有小厮候在门口,将诗句传到楼下。
子杳铺开纸张,提笔。
写之前,她看了四周一眼,笔没落下,“你们谁想写吗?”
裴季昭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但裴苒倒是有兴趣的很,跑过来说,“我来!”
就拿过了毛笔。
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她不是没背过月字的诗句,只是一时忽然想不起来了。
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向子杳。
子杳用扇子点了点她的头,“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裴苒恍然大悟,在纸上挥洒。
只是她的字委实不算好看,字不成体,歪歪斜斜,小孩子写的都比她好。
写好之后,她兴冲冲地将纸递给门外的人。
门外的人看到她的字后,肉眼可见的一僵,看见内容后,更是眼角抽搐。
他拿着纸卷下楼了。
将纸卷给了高公子。
姓高的公子看了纸上内容,也是眼角一抽,颇为无奈地读出诗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之所以眼角抽搐,不是因为这首诗不好。相反,这首诗极有名气。
但就是因为太有名气了。
孩童初读书习字,还看不懂四书五经这样高深的东西,就学些三字经弟子规。
也会背些诗词。
不敢打包票说这是每个人会背的第一首诗,但大部分人会背的前五首里,必定有这一首。
四周也响起一阵唏嘘声。
大抵是月字的诗句十分常见,等这一轮结束后,高公子又提议换个玩法。
不再指定某个字了,前人一句,后面的人接最后一字。
在场皆是学子,肚中有些学识,但又没到满腹经纶的地步,飞花令若是过难,则没了趣味,太简单又没有什么必要了。
他的提议倒是让很多人认可。
又一轮次开始。
先开始的是个二楼的年轻人,抽签抽到了他。
他说,“我就偷个懒吧,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他是第一个说的,再说又是一轮的行酒了,说了上一轮的也无关紧要。
高公子说,“楼字。”
这回轮到谁接,完全是看高公子手里抽签抽到谁。他抽出根新做的木签,“莫轻莫公子。”
莫公子也是二楼的人,想了片刻便站在窗边朗声道,“楼倚霜树外,镜天无一毫。南山与秋色,气势两相高。”
“高字。”高公子轻轻一笑,“到我本家了。”
他从竹签里抽出一支。
“文君文公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位文公子说话之前,先是低咳了几声,“到我了。”
子杳抬头向声音处望去。
有帘子挡着,并不能看见里面的人的模样,但这声音,子杳十分熟悉。
文君文公子。
或者说……
君文青。
子杳唇角一勾。
还真是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