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住进心里

从容的笑了笑，并没有理会这其中的暗示！

    这边已经走出机场的子叶，到了外面才敢松口气，说起她七哥的唠叨劲儿，似乎是遗传了齐爸爸！如果他们念起她来，她一定会一个头两个大！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

    “嘿！幸好我跑得快！”终于松了口气的子叶拍了拍因小跑而有些气喘的胸脯，不经意间看到另一边停着的一辆惹眼的红色重型机车！

    “这不是端木的车子吗？！”疑惑的看了看车子，子叶还是忍不住向那个方向走去，“他总不会是来送七哥的吧！”

    刚走了两步，子叶便看到从一个角落里缓缓走出来的熟悉的身影。

    “端……”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清楚了端木脸上隐隐泛着光的湿痕！

    错过了时机，又因为实在不知道见了面她应该说什么，所以子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端木有些落寞的身影慢慢消失，只留下自己心底那没有来的一点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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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十遍，子叶给妈妈打电话了！然而一次也没有接通过！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左思右想，子叶的心越来越慌！终于在又一次的提示音中，她脑中那根理智的弦终于绷断了！

    抄起沙发上的外套，子叶急冲冲的奔向门口。

    “哗”的一下拉开门，门外却站着举着手准备敲门的端木青阳。

    看着子叶双目尽红，眼神慌乱的样子，端木也顾不上别的，一把抓住子叶的手，拉住随时都可能跑掉的人，有些急切的问着：“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仿佛见到亲人一般，子叶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我……我联系不上我妈，我不……我不知道……是不是……”子叶的话因为哭泣而断断续续的，但是已经足够端木了解来龙去脉，二话没说，将人拉出来随手撞上门，端木带着子叶直奔电梯。

    一路上，仍是疾驰的车子，所到之处依旧留下了醒目的如火一般的红色，车上依然是她和他！

    一路无言！

    以最快速度到了医院的两人匆忙奔进医院，然而病房里却空无一人！

    子叶已经慌得六神无主，只知道一遍又一遍的打着妈妈的手机。

    隐约听到有手机铃声从病房里传出，端木无奈的看了看毫无察觉的子叶，伸手强硬的拉下了她一直举在耳边的手机。

    “你干嘛，我要打电话！”子叶此时生气的朝阻碍自己的端木吼道。猩红的双目充满了惊慌和泪水。

    “袁子叶，你听清楚，铃声是从病房里传出来的！你妈妈没有带手机！”捏着子叶一只手的手微微收紧，用些许的疼痛唤醒子叶的理智。

    听到端木的话，子叶连忙冲进病房，顺着声音找到了留在病房里的手机，才松懈下来。然而一想到爸爸妈妈不知去向，顿时她又慌张了起来。

    “可是他们会去哪里？！他们去哪里了？”奔到站在门口的端木身边，子叶求救似的紧紧握着端木的手，急切的问道。

    “你先冷静下来！这个时候你应该去问问护士！而不是在这里惊慌失措！你这样是于事无补！”端木拧着眉看着眼前糟糕的子叶，冷着声音提醒早已没了分寸的她。

    “护士？！啊，对！我得问问护士！”一听到端木的话，子叶仿佛在恐惧中看到一点点光亮，便迫不及待的抓紧。

    “16床已经推去做手术了！你们不知道吗？”护士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反问道。

    “那请问手术室在哪里？！”端木替已经傻掉的子叶问道，握着子叶冰凉的手又紧了些。

    “五层左转就是！”

    来不及道谢，子叶便拽着端木直奔手术室而去。

    电梯里，看着屏幕上的数字从一蹦到二，再从二蹦到三……子叶突然觉得电梯好慢，慢的让她不能立刻见到守在手术室外焦心的母亲！然而，她又觉得电梯太快了，快到让她来不及做好心理准备，就已经到达了五层。

    瞪着电梯门缓缓打开，露出五层肃静的楼道，子叶忽然没了力气移动脚步，直到电梯门准备缓缓关上的时候，端木见子叶没有动作，才按上开门键，拉着人走出了电梯。

    明明知道端木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反悔的余地，强硬的把她带出了电梯，明知道自己的手腕被他捏的生疼，明知道按照自己的脾气，她应该生气应该挣扎，可她却做不出任何抵抗的举动！只能任由他拉着，看着自己离拐弯越来越近！

    拐过这道弯，她就能见到妈妈了！拐过这道弯，她就能陪在妈妈身边了！可是，拐过这道弯，等待她的又是什么？！

    猛然间使劲儿，就在走出拐角的一瞬间，子叶把端木拽到了T型楼道的另一边。

    “怎么了？”被迫挡在子叶身前，端木用胳膊撑着墙，低头询问着怀里的人。

    没有看向端木，子叶直勾勾的盯着走廊尽处亮着的手术中三个大字，还有焦急的在手术室门外不停踱步的妈妈，眼泪又盈满了眼眶，“既然他们不想让我知道，就说明这个手术很危险！如果成功了，那么我会知道！如果失败了，那么我连手术的事情都不应该知道！”

    一瞬间，端木也明了了起来！

    子叶的妈妈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事情，自然是不想让子叶分心，如果此时子叶贸然的出现在手术室门口，那子叶妈妈的努力就变得可笑，而且白白牺牲了那么多。

    “所以，我只能呆在这里！”眼泪已经悄然落下！

    这一天，袁子叶藏在离母亲、离手术室里的爸爸最近的地方，偷偷的陪着他们！偷偷的哭肿了双眼！那一天从上午一直到天黑，就在子叶的双腿渐渐失去知觉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隐约间，她似乎听到了妈妈焦急询问的声音，听到了医生略微带着激动的声音，还有爸爸被送进重症监护室的消息。然后，她的世界渐渐被黑暗笼罩……

    强健有力的双臂紧紧将她抱住，不知不觉间，温暖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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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一抹轻柔的曲调响起，如徐徐微风那般轻柔，又如调皮的雨滴那般灵动，恍然间给漆黑的夜添了一片柔情，怔忪间给苦闷增了一丝平静……

    随着《rain》那熟悉的旋律缓慢而又有序的响起，子叶睁开苦涩的双眼，朦朦胧胧间意识到似乎是自己的手机铃声，子叶循着声音的方向伸出了手。碰触到还在震动的手机，子叶习惯性的一把抓过来，忽略掉指尖碰触到的温度。

    “喂！”沙哑的声音响起，子叶才发觉喉咙间正火辣辣的疼着。

    “子叶，子叶，我跟你说哦！”电话另一端胡淼兴奋的带着点尖锐的声音响起，容不得子叶拒绝，她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子叶我跟你说，你知道今天鹤铭来我们家吗！你知道他有多搞笑吗！”

    子叶微微皱了下眉，对于胡淼尖锐的声音有些不适，但却没有阻止，只是单单的“恩”了一声，以示自己在听。

    丝毫不介意子叶的怠慢，胡淼依旧兴致勃勃的向子叶报告着牧鹤铭今天的壮举！“他今天穿着特别的正式的来我们家，还拿了一堆礼品！结果我爸见到他第一面，便训了他一顿！说他不会过日子！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要节省！”

    听着胡淼高亢的声音，子叶混沌的大脑似乎可以想象出牧鹤铭低头挨训的样子，这世上大概只有胡淼这个当女朋友的人，听到自己男朋友被训还这么高兴的四处宣扬！这么想着，子叶有些无奈的笑了。

    而这一生轻轻的略带着些叹气的笑声仿佛是给胡淼打了一针强心剂，让她原本就停不下来的嘴更是滔滔不绝！

    “还有你也知道鹤铭他本来就不会下厨，结果今天来我们家不知道是受了谁的传教，吵着要帮忙！结果油撒了，菜糊了，还误了吃饭时间，弄得我妈是哭笑不得！”

    这么手忙脚乱的做饭方式，看来牧鹤铭也不如他表面上那么完美无瑕！而且这做饭的水准和自己有一拼！子叶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胡淼的诉说，不知不觉中脸上带了点点笑容。

    “还有还有，你知道他不是会下棋嘛！结果他自己跟我爸显摆，愣是被我爸拉着狠狠的杀了五盘，到现在都……”

    电话里胡淼的话，子叶已经听不清了，因为那不经意间的词已经来势凶猛的无情的刺激到了她的神经——爸爸！

    “淼儿，我今天有点累了，咱们明天再说可以吗？！”有气无力的拒绝再当胡淼的听众，因为她的悲伤没办法让她自在的做一个快乐的分享者！

    挂断电话，怔怔的平躺在床上，望着黑暗中看不到的天花板，子叶一点一点想起了自己晕倒之前的画面。

    “坏了，不知道我妈有没有来电话！”焦急的想要起身，子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左半边肩膀无法动弹，这个诧异的认知让子叶惊的全身感知迅速回笼，也才发觉自己的脖颈处有浅浅的呼吸。微微偏了偏脑袋，朦胧中子叶看到了一个隐约的人影，凝注视线仔细的辨认了一下，子叶不确定的呢喃，“端木？！”

    “刚十一点半，再睡会吧，你妈妈那边还没来电话！”端木那熟悉的语调传来，竟带着一股强烈的安全感！

    “深夜了吗？我居然睡了那么久！”从六点多一直到现在……

    “也不算很久，这会儿你妈妈应该还等在病房里，如果不出意外，大概明天你爸爸就能从ICU里出来，你妈妈可能会那会儿给你打电话。先安心的睡会儿吧！”说完，端木便将子叶刚才动作间挣脱开的被子又盖到了两人身上。

    随着端木的动作，子叶真正的想到端木现在就躺在自己身边，而且不光是自己左边肩膀不能动，而且自己的左手似乎也被端木握在手里。“我现在是在……你家？”身上的被子太过柔软，黑暗中房间的空洞都显示自己现在没有躺在自家的床上。

    “恩，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而且我家离医院也近！”端木平静的说着。

    “那也不用……握着……靠我这么近吧！”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子叶只能换种方式，黑夜中她只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一直在往上飙升。

    “你……做噩梦，哭了！”没和子叶计较她的计较，端木只是有些不自在。

    原来！自己在梦中都如此胆怯！

    似乎是觉察到子叶全身的僵硬，端木缓了缓语气，“不用觉得自己没用，也不要觉得丢脸！你毕竟才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能撑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不用面对别人的时候，就别那么苛求自己了！”

    没有答话，也没有力气答话！好不容易止住了泪水，却再也止不住一颗心的沦陷！

    随手搭在子叶胳膊上的手，轻轻的拍了起来，哄着已经疲惫不堪的人入睡。

    “直到你来为止我会一直等，Ican'tlove，即使只是想著你，我的眼泪好像都要流下来了……”

    伴随着Ican't的铃声响起，子叶已经下意识的摸过电话，“喂！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