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影尚不知道自己不过一席饭的功夫,便又成了他人的眼中之钉。她仍在睡榻之上安稳地睡着。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下了一场雨,带来几许凉风,怜影难得有个好眠。
第二日起来后,怜影觉得少有的神清气爽。许是近些时日自己计划的事情都进行的很顺利的缘故,连带着怜影的心情都好了几分。
夏日无事,怜影突然想起那本被自己抛掷在角落里落灰许久的医书来。招手让绿意寻了它来,怜影摩挲着书的封面,思绪渐渐飘远。
这是楚承安第一次闯进她房间临走时留下给她的。当时他问她,你想不想学医术?她便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想学……春去夏来,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自她重生也有大半年的时日了。怜影细数这半年来发生的事,从最开始斗纳兰芜雪,到和王燕母女的第一次交锋;从最开始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到如今终于可以小小喘息一下,并且有了一个“强大”的盟友……其间种种艰辛,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楚承安,也算是一个强大的盟友了吧?
怜影笑笑,没再去想了。
被怜影念着的楚承安,如今却正在坐在忘仙居的雅间里,等着一个人的到来。
忘仙居是京城的一个酒楼,虽说是坐落在皇城脚下这样的好位置,可是却并不怎么出名,生意也一直不温不火的。四皇子曾经看中那块地想要将忘仙居买下,却也没能成功。于是都传这忘仙居背后的主人势力可怖,连皇上儿子的面子都敢不买。
如今楚承安坐在这忘仙居,犹如在自己府上一般随意。
“叩叩——叩——叩叩——”。
厚实的厢门被敲响。三声,一长一短一长,是约定好的暗号。
屋内没有随侍的小厮,楚承安亲自起身去给屋外之人开了门。
那人一进门,便将外袍脱了随意弃在软塌上,口中说道:“这天也太热了些。”
楚承安闻言笑笑,亲手倒了一杯茶递给那人:“先喝口茶。”
那人也不客气,接过杯子一口气便喝了个底朝天。一杯犹觉得不够似的,递了空杯示意楚承安再倒。
楚承安也不以为忤,直到他喝完了才停手。
那人抹了抹嘴角的水渍,本是粗野至极的动作在他做来也自有一番风流韵味。
“今日下朝,父皇留了鲁国公嫡子纳兰毅在殿。我估计是要他办的事办成了,父皇留他询问其中细则。”说着,那人抬起头看向楚承安,眼神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承安,你心里还好吧?”
楚承安似是愣了一下,方才苦笑道:“楚国毕竟是我的故乡,有我的亲族和子民……我虽离开它多年,可我依旧是个楚国人。”
“我也不想看到两国交战,齐楚如今虽仍旧遵守着十年前的约定,可其实边疆早已相互试探过数次。父皇这一次也是铁了心派纳兰毅去‘平乱’……我暗中劝阻过,收效甚微。”
说着那人低着头,颓丧的样子显而易见。
倒是楚承安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他看向低着头的那人:“嘉懿,君心难测,你虽是皇上的儿子,可也不必为了我去冒这么大的险。万一他因此迁怒你和韩贤妃,我亦于心不安。”
被他称作嘉懿的男子摇摇头,说道:“我有分寸,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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