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许。这个动静相当于傅离猎食后食道蠕动打出的那个嗝,凶猛异常,搅乱的气息也很是醉人。(傅离:你妹!)
在空中落得久了,便施个术法为自己罩了结界,是以落到凡间之时我恰巧睡得正酣,忘了撤去结界,于是将这片郁郁苍苍的森林硬生生砸出约三丈宽圆型大坑。=v=
莫名的有点佩服自己的能力……
半晌,我挣扎着从坑里爬出,一双小巧玉足立在面前,再往上是笔直纤细的美腿,繁复的裙裾堪堪包绕住膝盖上方三寸的位置。从我这个角度看去,看不见眼前这位姑娘的容貌,因为被两座高耸的峰峦完全挡住。再对比一下自己的……嗯,不知怎的眼眶中似乎盈满了热泪。
我费力地彻底翻出大坑,仰面对天躺着不住喘气,只觉眼前一下子暗了许多,接着又见着那两团……
不行,看着心里堵得慌,我深吸一口气,鲤鱼打挺般猛地坐起,这样的后果就是之后我如同八十老妪,缓缓地站起。
“请问……”看见她的容貌,我倒吸一口气,顿了顿,方继续说,“姑娘有什么事么?”
她明艳的脸庞笼着寒霜,双手环在胸前,美目在我身上打了个转,挑了眉毛流露出一丝轻浮,唇角却溢出冷笑,对外界温度感知颇迟钝的我,此时被她笑得心下不安,只得狠狠抖动一身肥膘。
她抬起右手,打个清脆的响指,有一团光晕从坑底飘到我眼前。那是一枝淡黄的牡丹,花色泽艳丽,玉笑珠香,形如细雕,质若软玉。只是此时似乎……好像……可能……被压扁了。
“这是我的原身。”
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吾无间然矣。
我认出那朵黄牡丹正是有“牡丹之王”美誉的姚黄,果然人美花娇……咳咳,没被我压扁之前的确如此。
我嘿嘿干笑几声,美人拧起眉头,对我这种态度很是不满。
“美人姐姐莫气。”我扬手在虚空一拂,那蔫了的牡丹立时重现娇艳,“刚刚是我的错。万望美人姐姐消气。”
牡丹美人脸色稍霁,将原身收进脖子坠着的小红陶瓶中,语气也柔和了许多,“我见你从天上掉下来,是神仙么?”
我摆手,否认道:“不不不,我也是妖。”只是活的年岁久了些。
“莫不是,犯了重罪,被流放驱逐?”她警惕地望着我,我忙否认,却又不知怎么解释。难不成和她说我去天宫赴宴,却被小了我好几十轮的天界十八皇子一脚踹下凡间?
等等,我又不认识她,同她解释这些做甚?
思及此,我避重就轻转移话题,“牡丹不都是一丛一丛生的么?怎么你的原身独自在这林子里。况且这林子无一丝灵力……”意思就是,你把原身放这儿傻不傻?
牡丹美人用一种诧异又蔑视的眼神扫了我,“妹妹,你没来过凡间吧?”
我忆起之前的经历,当时只顾着将自己伪装成凡人,加上自己仗着妖术高强,对于凡间妖之间的常识知之甚少,来了好像等于没来,便老实地摇摇头。
只听得她一声嗤笑,我的确见识浅薄了些。
“你们这些所谓部族、灵山出来的丫头片子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些凡间妖是如何摸爬滚打,一步步活下来的。”她这话说得很对,虽活了这么多年,除了妖力增长,我对于凡间仍是一无所知。这兴许就是凡人们常说的不知民间疾苦吧。
“我活了三千岁,原身即使受到损害对我也是没有影响的。”她虽看不惯我这副懵懂模样,却仍是耐心与我解释,“我将原身放在这,便是怕哪日我遭逢不测,还有一线生机。没有灵力,我的原身便不容易被伤害,或是被别的妖怪吞噬用作修行。”
她看进我眼里,一字一句清楚地告诉我,“记住,做任何事都别忘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我的心猛然一震,她的话有如醍醐灌顶。当初我就是太过冲动,无论是对别人还是自己,我只凭一时意气,把事情往死路上逼,从来没有想过后果,才会落至今日这样的下场。
很多事情在之后回想,你会觉得当时的自己太过可笑,而那件你觉得无比重要的事情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多谢姐姐教诲。我想……”
四周不知何时起了黑色的雾气,初时只是薄薄一层,后来渐渐加浓,如墨般漆黑。
牡丹美人一把扯过我,不由分说使了法术带我逃离。
“这是……?”
“我不知道。记住,千万别被那雾气所沾染!”
我分出心神打量,注意到那雾气所经之处,草木花朵色泽越发浓丽,其上逐渐凝结出鸦青色的水珠,透出妖媚阴郁的气息。
心有不安,这……似乎是邪灵界的迷障,可这又不是邪灵界的地辖。况且邪灵界已被封印了数十万年,难道他们又冲破封印了?
不对劲,我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先将这件事按下不表,待我查清再禀报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