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第二日,徐玉容便装扮一新,领着自己挑好的人前往李长庚所居的太极宫。
李长庚正在批阅奏折,听见禀报,便宣了人进屋,放下笔问,“怎么这时候过来?”
“拜见陛下。”徐玉容说着,便跪了下去,“妾今日是来请罪的。”
李长庚眸光一闪,“这是从何说起?”
徐玉容垂首道,“前日出宫之后,妾方知原来上阳宫竟已经倾塌如此,江妹妹更是一直过得十分辛苦。这皆是妾不察所致,每思之,心中便愧疚不已。陛下令妾掌管宫掖,妾未能为陛下分忧,竟出了这样的差错,实在是无颜见陛下和江妹妹。只是左思右想,犯了错自然要承担,因此斗胆前来,请陛下降罪。”
“爱妃言重了。”李长庚道,“你既不知情,那边只是下头的人自作主张,隐瞒于你。如此,何错之有?”
徐玉容摇头,“被下面的人蒙蔽,正是因为妾才德不足之故。驭下不言,愧对陛下信任,是为大错!”
“若是这样说,朕将事情交给爱妃去办,岂不也是有错?”李长庚道。
徐玉容这才带着几分惶恐抬起头来,“不,是妾之错。与陛下何干?”
“既如此,那也是下头的人有错,又与爱妃何干?”李长庚说着走过来扶起徐玉容,“爱妃快快请起,再莫如此了。”
“谢陛下圣恩。”徐玉容坚持道,“只是这件事情,到底还是处置了,妾心中方才踏实。”她转向跪在一旁的人,“妾已经查出来了,便是此人擅自揣测妾的心思,为难江妹妹。这么多年妾竟都未发现,实在是不该。这样的人,妾也不敢再留着,只是怜他一片忠心,还望陛下给他一份恩典。”
“此事爱妃自己处置了便是。”李长庚道,“下头的人不听话,多敲打便是了。也该处置一番,让他们知道一下厉害深浅。这次是江素也就罢了,说不准将来连爱妃也敢忤逆。”
徐玉容示意那人暂且退下,眼圈发红的看向李长庚,“陛下不计较此事,妾心里却实在是过意不去,想着去向江妹妹赔罪,又怕她觉得妾别有心思。只能转托陛下了。”
“江素素来不在意这些俗事,自然不会怪罪你。放心吧。”李长庚道。
徐玉容这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道,“前儿跟陛下说,那些牡丹花都已经开了,如今时节正好,请陛下示下,那牡丹宴该定在何时?还有,妾想接江妹妹进宫来一同欢聚,陛下觉得可好?”
“近来天气好,就定在三日后吧。”李长庚道,“至于江素,你可以派人去请。不过她一贯不喜这样的热闹,恐怕不会答应来。”
“话虽如此,还是要请一下的好。”徐玉容说着,似乎真的放松下来了,嗔怪的看了李长庚一眼,“否则陛下只当妾不喜江妹妹,排挤她呢!”
她这话说得大大方方,带着娇嗔的意味,三两句话便将自己虽然嫉妒江素得李长庚青眼,但又顾全大局的形象给勾勒了出来。
李长庚闻言哈哈大笑,“爱妃这话可是冤枉朕了。爱妃的心胸,朕何尝不知?”
话是这么说,但是等到徐玉容达成目的,款款离去之后,李长庚的脸色却沉了下来。他少年为帝,在朝堂上跟那些老狐狸周旋,若非足够聪明颖悟,哪里能走到今天?徐玉容今日的态度,看似合情合理,可他却觉得有点儿问题。
徐玉容心中对江素有芥蒂,李长庚并不在意。甚至江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他虽然心疼,但也觉得徐玉容还算是有分寸,至少没有闹出人命来。只要处置了下头的人,知道轻重,也就是了。
可徐玉容这样郑重其事,反倒让他觉得违和。只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她的打算来。或许是生怕自己宠爱江素,所以有了危机感吧?这么一想,他就抛开了此事。
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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