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床病床,上面有着凌乱的被铺,显示着刚刚是有人躺在这裡,可看遍了整间房,也不见那个清俊的身影,连洗手间的门也是开着的。
惘然,失落,担忧,讶然,总总的情感在涌上她的心头,使她两颊血色褪尽。
身子晃摇一倒,攀着白牆支撑着自己,指节已泛白,一阵急痛掠上胸膛。
“姐?“
忽地,一道惊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珞桐浑身一颤,愣了半瞬,霍然回头,眸子一震。
卓恒和马文翰扶着梧风站在走廊处,三个人都脸上满是惊讶,中间的那个人讶然之色更甚,穿着病服,右手挂着护肩手挂带,隐约看到底下的绷带,一双星眸掠过灼灼的视线,直直的看着站在他病房前的薄薄身影,心间却是波涛狂涌。
顾泽和林睿之都走到了病房前,林睿之欲想开口问候梧风,却看着他的表情时,把话都咽了进去。
卓恒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他啊了一声,向众人解释道:“医生说了,没有大碍,口子虽长,却不深,已经缝针了,就休息一个多月,还有就是......”
话未说完,就已经被打断。
一直愣着的珞桐勐地冲前,扑入梧风的怀中,紧紧的拥着,放声大哭。
众人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卓恒咽了下唾沫,把未说完的话说完:“还有最近要戒口。”又窃笑了两声,向马文翰打了个眼色,马文翰会意,二人蹑手蹑脚的步离梧风身旁,走到林睿之他们那边,拉着两人就往外走。
顾泽欸了一声,就被马文翰捂着了嘴巴,连拖带夹的把他拉离,引得卓恒噗哧的笑了一声,却又怕打扰那两个相拥的人,也连忙捂着自己的嘴巴,转身就走。顾泽向林睿之投向了一个求助的眼神,岂料林睿之只是淡淡一笑,没有理会他,反倒是帮着马文翰拉着顾泽往外走去。
临走前,她回头再看了看那两人。
泪花隐隐。
她想,她是可以放下的。
带着释然的笑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梧风被珞桐的举动弄得也愣着,心裡如泛起一股暖流,如海底微澜,眼或一波,黑眸瞬而转深,反手拥着她,听着她的哭声,手指插入她柔软的髮丝,用力抱紧。
珞桐攀在梧风的肩头,抱头痛哭,那滚烫的泪水潮过自己的脸庞,又落进了梧风的颈项。
她从来都知道什麽是爱,却不知道如何去爱。
从接听卓恒电话,那一瞬的满脑子的空白。
在车上空洞绝望的思绪。
其实她早已习惯了梧风在她的身边,只是她从来都是自欺欺人,直到以为要失去他的那一瞬,那些惊痛雏惶恐,已经把她一步一步的打进谷底,如走到钢线上的人,失足坠下,心跳一瞬的滞着,气都提不上来。
见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绪一之涌来,如决堤之洪,大哭,紧拥。
什麽事情都不重要了。
她现在只想捉紧他。
这个拥抱。
这个人。
她哭了许久,才能慢慢的平伏下来,鬆开了梧风,双眸赤红的对上他那深邃的眸子,目光扫过他右肩上的手挂,底下又渗出淡淡的血丝,染得白色的绷带通红一片,她才惊觉自己刚才是太大力了,也许把伤口再次撞裂了,啊了一声,带着哽咽的声音讶然的道:“伤口......”
说未说完,猝然间就被人用力一拉,拉进病房内,呯的一声,房门应声而关,她惊愕扭头,下一瞬已经被人压住了唇。
她蒙了一刹,不知所措的站着。
梧风用着没有受伤的左手撑着牆壁,欺身向前,把珞桐困在自己身处的小小空间裡,唇舌深入她的口腔,吸吮她的气息。
一瞬的愕然后,珞桐闭着眼,迎上了梧风的亲吻,配合着他,不管唇边的是泪是苦是甜是痛,彷佛这样才能感受二人真正的存在。
阳光拉长了二人的身影,在地上交缠不清,散下了一道馀辉。
那是霸道的,又是小心翼翼的,灼热暧昧的气息在二人周间游走,薄唇相紧,身子贴得极近。
彷佛此刻只有彼此才是支持自己撑着的气力,气息交汇,直到快要喘息不了,才缓缓的鬆开。
面对着梧风灼灼的视线,珞桐眼圈儿又红了,两人都是气息不稳,使劲的喘着气,珞桐直直的看着那双眼眸,良久,朱唇微启,轻轻的道:“萧梧风,我爱你。”
这句藏在心裡很久的话。
看着梧风的眼神,由愕然,变成惊讶,再变成惊喜,他再次搂过珞桐,吻轻轻的落在她的唇上,清凉又带着灼热,低沉暗哑的声音,回道:“萧珞桐,我也爱你。”
在很久以前,就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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