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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風睨了她一眼,淡淡答道:“你給我生命,我現在只不過是還你一命。”
歐海玉心裡猛地一抽。
他來看她,只是為了不想欠她。
那淡漠的神色仿佛與她之間,再無任何關係。
看著梧風,歐海玉什麼話兒都說不出來,看著那冰冷的眼神,唯一能說出的只有三個字。
“對不起!”
淚水滑下,一字一句又再道:“小風,對不起!”梧風歛下了眸,也沒有回應,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聽他道:“珞桐在等我,我走了。”
歐海玉一怔:“珞桐。”頓了頓:“你和珞桐是.....?”
“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歐海玉愣愕,下一瞬,緊張的問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我怎麼會不知道。”梧風冷眼看了看她,片刻自嘲一笑:“我的名字,應該是跟她改的吧,『秋天,這秋天』,應該是珞桐父親最喜歡的詩。”
其實他早該想到了。
梧桐。
“既然知道,那你......?”
“上一代人的事兒,本就不應該牽涉到我們。”梧風轉過身子,看著端著飲料,坐在外面的珞桐,眼神一柔,聲音放緩:「何況我們是都從孤兒院出來的,一開始就是沒有父母,只有彼此。”
歐海玉順著他的眼神,看到了珞桐,眸光一顫,垂下了頭,道:“我這一生,只覺最對不起你們倆,還有你父親。”
“你若要憎我怒的怪我罵我,我也不會說什麼。”
梧風回頭看著歐海玉。
在進這病房以前,他就想了很久,該向她說些什麼,罵她?怨她?還是冷言冷語?可是到了現在,他卻發現什麼話也說不出了,好像如他自己所說的那般,什麼恨,什麼怨,已隨著時間,已經消散得七七八八了。
良久,他微微的歛了歛眸,神思悠遠,道:“其實我要謝謝你才對,如果不是你把我和珞桐都放任在孤兒院不管,我們就不會認識,今天一切也許會很不一樣。”
緣份,一直都是注定的。
不管是他,還是她。
歐海玉身子一顫,微張開嘴的看著梧風,嘴唇嗡合,就是說不出話來,手欲伸前,卻又死死的定住在那兒。
兩個骨肉相連的人,此刻卻比陌生人更是生分。
沉默,愧疚,橫在二人之間。
所以事都早已注定。
梧風靜靜的看著她,薄薄的唇,緊抿不唇,眸中黑光輕轉,深深的再瞧了她一眼,轉身便自個兒推著輪椅離去。
“小風。”
輪子緩了下來。
卻沒有回頭。
歐海玉看著那梧風坐在輪椅上的身軀,心頭一酸,那個喜歡黏在她身邊的小孩,終究還是回不來,留給她的,只有這個高大冰冷背影。
一切從她作出那樣的決定時,就已經挽回不了。
也沒有這樣的資格去挽回。
明明是滿腔的話,可是現在什麼都說不了,淚水卻緩緩流下。
“你們都要過得好好的。”
到了最後,只能顫抖的說出了這句話。
梧風依舊沒有回頭,歛了歛下了眼,什麼話也沒再說,手緩緩又動,推著輪椅離開了病房。
緣對緣錯,可是能夠說清楚。
不過是人心罷了。
這一生,他們有著彼此就足夠了。
自那天起,歐海玉沒再見珞桐二人。
她換了醫院,也沒有通知珞桐。
珞桐看著空空如也的床鋪,嘆了口氣,倒是沒有再去找她了。
梧風很快就出院,他也沒有說過跟歐海玉談了什麼,珞桐也沒去問,仿佛這事兒,只是一段小插曲,只在他們的人生裡留下了一筆。
沒過多久,珞桐就收到了影評會電影節的邀請函。
「雨離」票房大好,入團了電影節的最佳男女主角、最佳電影、最佳編劇、最佳導演等十項獎項,在提名名單中是贏家,也是大家心中預想中的贏家。
明天是要拍攝宣傳片,珞桐挑衣服都挑了整晚,問梧風哪一套好看,他說套套都好看。
珞桐滿頭黑線的不再理他,只好開著視像鏡頭,讓花悅替她挑。
好不容易把衣服挑好,終於可以睡覺了,卻一大早就被梧風叫了起來。
“快去刷牙洗臉,還有換一件好看的衣服。”
珞桐還未回過神來,已經半推半就的被推上了車。
待她緩緩的醒過來,車子已經停定了。
她揉了揉眼,往窗外一看,立馬清醒不少,差點兒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驚訝道:“你怎麼帶我來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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