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瘦高个女生摸了摸伍津的头,笑道:“对,他是五斤!一二三四五的五,我们班的卷毛绵羊,特温顺!”
周围几个学生都一乐。
“去去去,别给我瞎起外号。”伍津不乐意了,拨开瘦高个女生的手。
女生哈哈一笑:“大家都知道你是绵羊,还不承认,哈哈。”
“张月儿,你还是筷子呢!大家都知道你是筷子。”伍津反唇相讥。
张月儿指着伍津的鼻子说:“你再说一遍!”。
“筷子、筷子、筷子、四眼筷子。”伍津边说边跑,双手翘起兰花指,在眼睛上比划成眼镜的样子。
张月儿站起来,足有一米七八的个,肩膀比伍津的头还高出一截。她扶了扶眼镜,就生气地追了上去。两条修长的腿如筷子一般,90度、90度的跑。
真是有趣,白方也被逗乐了。趁众人看着伍津和张月儿打闹时,白方这才正面看着班长,问道:“班长你叫什么名字啊?”
“阿妮拉。”
白方很期待阿妮拉接下来会像其他同学一样说点什么,但是这位大班长太言简意赅了,她说完名字就什么都没说。
白方看着她,突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颇有些冷场,和远处伍津和张月儿的打闹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妮拉摸摸脸颊,问道:“你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啊。”白方腼腆地说:“你不是说看人要正大光明地……”他声音越说越小。“……看嘛。”
阿妮拉抿着嘴,欲笑又止。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腼腆的男生,搞得她也生起几分腼腆了。
白方见阿妮拉羞冷交加的样子,更不好意思多看了,也装作准备下节课的课本。
“哎呦,离上课还早呢,你们俩准备什么课本啊。第一天同桌就这么默契,真是羡慕死我了。”前桌的女生打趣到。
阿妮拉和白方闻言,同时羞红了脸,更加埋头翻着课本了。
“罗小于,你羡慕个什么劲?”罗小于同桌的女生揪着她的马尾辫开玩笑。“姐姐我做你同桌还委屈你啦?”
“哎哟!秦琴姐饶命啊!”
几个同学你一言我一句,好不热闹。
聊着聊着,便聊到了白方的座位问题。
“我的座位有什么问题?”白方疑惑地问。
罗小于拢了拢松散的波波头,回忆道:“你这个位置啊,以前死过人的。那个男生正上着课呢,不知不觉就趴在课桌上猝死过去了。好像叫什么……”
她实在想不起名字来,便吓唬白方。“……好像他也姓白。”
白方闻言一惊,搁在课桌上的双手下意识地抽了回来。
“哈、哈、哈!你不用怕,这课桌早就换过了。”罗小于笑道。
白方舒了一口气,试探着将手耷拉在课桌上,但总感觉毛毛的。
“不过呢。”罗小于又补上一刀说:“后来坐这个位置的人,经常遗失东西,笔啊、课本啊什么的。不知道是不是鬼魂显灵,也就没人敢坐了,直到你这个大帅哥来了呗。”
“嗯!”秦琴重重地点点头,和罗小于一唱一和地说道:“是啊、是啊,这事班长最清楚了,就是她同桌的事。”
白方不由自主地看了看阿妮拉。
阿妮拉忙说道:“别听她们瞎说,我一直坐这怎么没事。”
罗小于学着电视剧里的老鸨,手一招,嗲声嗲气地道:“哎呦喂——瞧您说的。您可是班长大人呢,一般的鬼魂哪敢招惹您呐!”
众人哄笑。
真是没个正形,阿妮拉眉头微蹙。前桌这对活宝姐妹她是又爱又恨,不治治她们可是会疯得没边的,不知到时候又会对白方说些什么令人尴尬的言语。
于是她指了指罗小于和张月,还有旁桌的人,吓唬道:“要是这座位真有什么鬼怪,你、你、你、你们,可都是挨在这座位前后左右的,一个也跑不掉。”
众人闻言一时语塞,都觉得这话也不无道理,感觉这场聊天越来越邪气了。
“班长,那你怕不怕?”秦琴问。
阿妮拉冷冷地说:“有什么好怕的,都坐了快两个学期了,就你们迷信。”
秦琴又问白方。“那白方你怕不怕。”
“班长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白方笑着说。“我估计这都是你们的心理作用而已,以讹传讹,然后坐这个位置的人也受到心理暗示的影响,就误以为自己真的丢了东西中了邪。”
众人一阵热议,气氛重新变得活跃起来。
远处张月儿和伍津还在绕着教室追逐不休。
“臭绵羊!有本事你就站住!”
“四筷子!有本事你来追我!”
嬉闹的笑声围绕在他们周围,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白方课桌底下的异样。
一张青年的脸庞犹如浮雕一般,从课桌底下凸出来。他脸上满布廉价层板的倒刺,眯着那双狭长似缝的眼睛,仿佛在倾听着他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