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还会露出笑容,带起了嘴角的皱纹,似乎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但偶尔,也会禁不住皱起眉头,扯起眼角的皱纹,似乎又梦到了什么伤心的事。
阿妮拉知道奶奶皱眉是因为病痛引起的,便用双手捂住老人的手,摩挲安抚着。
不知是不是这手中小小的温暖起了作用,老人的眉头皱得没那么高了,眼角的皱纹仿佛也少了少许。
大病房的门口外,秦风将这些全都瞥在了眼里。他安静地站着,等待着,就像巨松上的秃鹫等待垂死的猎物一样,并不着急。
阿妮拉很快就看到了秦风的背影,她走了出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并未说话。秦风走在前面,阿妮拉默默地跟在后面,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阳台。
秦风从怀里拿出一张黑色的A4纸,放到石栏上。
那张A4纸似乎很沉重,阳台上冷冽的风丝毫也吹不动它。
阿妮拉伸出的手掌在纸的上方犹豫了很久,渐渐颤抖起来,又缓缓缩了回去。她止不住地哭了,双眼的泪水顺着两颊汇聚在下颌处。
一滴,两滴,三滴……
秦风掏出手帕纸,轻轻拭去阿妮拉脸上的泪水,微笑着说道:“没关系,你还有时间考虑。虽然已经有多个器官衰竭,但你奶奶还有肝脏,还有肾脏。”
他语气仍是那么舒缓而富有磁性,娓娓道来。“还有脾脏,还有……”
阿妮拉捂着脸嘶吼:“别说了!!”
“好吧。”秦风并没有为此生气,轻叹了一声。“我会一直等你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秦风带着A4纸离去后,阿妮拉拿出一张黑底红字的名片,满是痛苦的神色。她本想就这样丢出阳台,但犹豫了一下之后,又无奈地揣回身上。
阳台的斜下方,教语文的苗应清老先生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摸了摸自己的秃顶,正准备上楼去,秦风却早已下了楼迎面而来。
苗应清并没有主动和他打招呼,秦风却在路过的时候拍了下苗应清的肩头。
他略带几分嘲谑的口吻对苗应清说道:“老苗头,你也不是第一次输了,何必自讨没趣呢?阿妮拉的灵魂已是我囊中之物了,多看几眼,只会徒增烦恼而已。”
苗应清瞥了他一眼,见到秦风嘴角的笑容,不觉一股怒火袭上心头。但他脸上一点也不露声色,硬生生将怒火又压了下去。
秦风那迷离的眼神中似乎已然察觉到苗应清的怒火,他故意在苗应清肩头上又多拍了两下,扬长而去。
苗应清原地待了一会,并没有上楼,望了一眼阳台上的阿妮拉后,悻悻地离开了。
天幕已开始入夜,阿妮拉站在阳台上思绪万分。她漫无目的眼神,只看到远处一个略显老态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寒风之中……
餐桌上,白琅一家三口已餐毕,喵酱还蹲在自己的盘子前吃得津津有味。
白琅挠挠它的肚子,笑道:“喵酱看看你的小肚子,再不减肥,以后可就找不到女朋友啦!”
喵酱咋咋嘴,瞥了一眼旁边这位中年大叔,又自顾自地吃起来。
“说正事。”钟漓暗中掐了一把白琅的大腿。
“对、对、对,说正事。”白琅吃痛,搓着大腿附和到。“那个……白方。”
“嗯?”白方看着白琅。
白琅说道:“这个星期之内,我们就会出发,以后家里就剩下你和阿卡了。”
白方没想到离别来得如此之快,惊得一时语塞。
“家里的存款、车子、房子以后都由你支配了,相关的东西都会放在我们的卧室保险箱中,生活方面应该是不成问题的。”白琅说完脸色一转,严厉告诫白方。
“以后我们走了,你务必要谨慎行事,千万不可仗着有点小伎俩就去作奸犯科,多管闲事,到时候可没有人来救你!”
“唔……知道啦。”白方随口一答。
白琅仍有些不放心,又着重说道:“尤其是神魔之事,自有《神魔法则》约束,你不可以妄加干涉!”
“唔——”白方重重地点点头。
三人就以后的事交谈了好一阵,最后钟漓收拾好餐桌,去厨房洗碗了。
白方正要回房间,白琅忽然在门口叫住白方。
白琅语重心长地对白方说道:“儿子,男子汉有很多种,英雄并不算是最优秀的。我和你妈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等到我们一家三口团聚的那一刻,明白吗?”
“我明白。”白方微笑着说。“老爸,你别说得那么凄惨可怖好吧。”
白琅点点头,又摸了摸儿子的头,转身离开时丢下一句话。“哦,对了。如果你遇到喜欢的女孩子,老爸的建议是,大胆地去追求她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