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潇拔腿向楼下跑去,因跑动而带来的夏风轻轻掀起她的裙裾,使它如一片生机勃勃的荷叶一般,轻散在小春城微热的空气里。
冼锐在后面紧跟了下去,一把拉住了她,直往上拖。
湘潇心里害怕极了,连用另一口手死命地抓住楼梯扶手。
“跟我上去吧,我不了,我尊重你。”冼锐深深地凝望着湘潇,真真地对她说。
这样的女孩,真让他既爱又恨,结果是欲爱不能,欲恨也不能。
“不,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湘潇摇着头说,既爱他又怕他,更怨他——此时这般多情,别后却如此无情!
“我睡不着,你再陪我坐坐。”冼锐又说。
“我累了,想早点休息。”湘潇换了一种说法。
冼锐不再说话,猛地将湘潇直往楼上拉。
湘潇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反抗着,死死地用另一只手紧抱着楼梯扶手不放。
冼锐急了,先是张开口想咬她的手,后来就直往她怀里钻,使她的手不由地松了松。
湘潇吓坏了,在楼梯转角处蹲作一团,让胸脯紧紧地贴住膝盖。
冼锐也累了,苦笑着,轻轻松开了她的小手,无力地靠在墙上,两眼痴痴地望着天空发呆——爱,分明是真心而又投入的爱。她为何偏不解?
这一切,湘潇都偷偷地看在眼里,她趁他不注意,从地上猛地站了起来,转身拔腿就向楼下奔去,脚步声脆响。
靠在墙上的冼锐发现了逃跑的湘潇,连忙追上去拉住她,两个拉拉扯扯地到了三楼的走廊上。
“你上去陪我说说话吧,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讲。”他望着她,只差没把心血淋淋地掏出来给她看了。
“就在这儿讲吧,这儿也没人。”她淡淡地说。
从来没有一个男孩如此地走进过她的心,她是那样地深爱他。
但是,不能再去上面了,如果烈火再燃,会将他们活活烧死。
她没有再跑掉,就已经是她对他的最大的尊重,最深的爱了。
“楼上去吧,小柳就在隔壁。”冼锐几乎是在乞求,在此时,除了爱,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装进他的心。
湘潇向左移了整整五米。然后道:“你讲吧。”
冼锐无奈,看了看她说:“湘潇,你别把我想象得那么坏,其实我这人不坏的。”
世界本来复杂,他希望湘潇能理解,能原谅他,并相信他绝大多数时侯都是以事业为主,并非常常在风月场中寻求寄生的。
她只是今天晚上心情复杂,不愿意而已,她只是很单纯地爱着他,只想着眼前事。她根本就没往那上面想。在和他相处之中,只要他不提,她从来想不起啊。
湘潇本来想向他直吐心中的疑虑,但又觉得十分不妥,于是便将口中的话吞进了肚里。而只是轻轻地问他:“我这样说过吗?我没有啊!”
通过几天的相处,她已渐渐地感到他真是个不错的男孩,也真如他言语所说。
相反,她还惊喜地发现,他有一些别的男孩所不具备的优点——坦诚直率,成熟干练。
听见楼下有人说话,冼锐又说:“我们上去吧,下面有人。”
湘潇也看见灯光将走动的人影映到了楼下宿舍门前的房顶上。
但是,她仍然没有动,只是一个劲儿地低头弄着手指。猛然间,她的腿像灌了铅似地,抬不动。
冼锐又看了一眼湘潇,沉沉地说:“明天我就要走了……”心沉得如系了巨石一般。
“我知道了……”湘潇有些哽咽,声音小得像蚊子,她的眼中早已盈满了泪。
明天,深夜两点的车,她连到火车站送送他都不能。
“我想吻吻你,只一下……我求你了。”冼锐说着,真的双膝弯曲,欲向地上缓缓地跪下去。
他在看她的表情。他只是做给她看,以他的尊贵,倒不至于。
但是,说这些话,做这样的动作,已经够伤他的面子了。
泪水险些从湘潇的眼中滚了出来。
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她记起“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古训,轻声地对他说:“你不必这样……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我们有缘,时间和机会都还很多,我们才相识几天……我还要在一串红呆一段时间的。你要记得下次一定要来看我。”
这分明是在暗示他,她因为爱而感动,因此考验他的方式也极为简单了。
只要下次他还惦记着她,还没有忘却小小的她,还能来一串红看看她,她便对他深信不疑了。
别像对阆中女孩一样,一去半年竟杳无音信。
冼锐怎解她如此复杂的心理,只是觉得她纯,她固执,只是说:“面对自己心爱的人,连吻一下都不能,我心里难受,也不能安心地离开。”
他所提的,仅是一个小小要求而已。
“昨天晚上你不是……”
“你自己说的,那不是你愿意的。”冼锐也是如此固执。
“……”湘潇再也找不到话说,只是在心里说:她是喜欢他的,不愿意也是愿意的了。
昨天,她在口里欺骗了他,却无法在心里欺骗自己。
“我喜欢你,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你就让我在临走前吻吻你吧。”他还是痴心不改。
“不,以后吧。”她还是那么固执。
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是要以自己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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