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若是能保住您的性命,我便是不孝也得答应他们的要求了。”
巴图尔坦没有说话,看着噶尔迪的目光有点安慰。他知道噶尔迪是心地善良的孩子,若是不这样逼迫他,他永远都是自己呵护下的孩子,永远都长不大。
巴图尔坦笑了:“他们给了你多少时间?”
噶尔迪像泄气皮球一样,沙哑着嗓音说出了人生中最艰难的一句话:“三日。”
三日之后,噶尔迪会被拥戴成为新的海拉苏汗王,族中的自由民将会受到血的洗礼,自己会圈禁自己的父汗,没有人会相信他这样做是何父汗商量好的。
巴图尔坦点了点头,示意噶尔迪离去:“好,我知道了。起码父汗还有三日的自由,对了孛儿只斤伊勒德叛变了,又重新回到了克烈部的怀抱,原因也是因为自由之子一事失败了。”
噶尔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退下,但是噶尔迪坚持认为自由之子在草原上是行不通的,从来没有的事情,谁能做得到?
巴图尔坦看着一身悲伤的儿子离开,竟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无论成败,他到底是做过了,即便是败了,也不后悔:“宝音,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三日,巴图尔坦又想,他根本不需要三日。
“热奴,走,去伊仁台那里。”巴图尔坦对帐篷外头的热奴喊道。
热奴进来时正在擦眼泪,他显然听见了噶尔迪与巴图尔坦的对话,他对巴图尔坦这样的枭雄就要陨落了赶到悲伤,也因为自己一生跟随的理想没落了感到心痛。
“走吧。”巴图尔坦等热奴收拾好了情绪,这才缓缓的说。
热奴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能为巴图尔坦做的事情,挺起了胸膛,带着巴图尔坦昂首阔步的往伊仁台的帐篷走去。
伊仁台的帐篷被自由民包围着,贡奉他的人除了少数的贵族,多数都输苦难中的奴隶,因为苦,所以想求解脱。当热奴引领着巴图尔坦来到这里时,这些奴隶们都惊呆了,族中的王,在他们心里都是神圣的存在,怎么会也来这里,他也有无法做到的事情,他也需要恳求长生天的恩赐吗?
众人默默的让开了一条道。
巴图尔坦点头向这些为了贵族们生活安逸付出了全部乃至生命的自由民,曾经的奴隶们致意,在一圈人热切的关注中走近了伊仁台的帐篷。
“哦,可汗,你来了,我为你准备的保护还看得上吗?”伊仁台努努嘴,示意巴图尔坦外头的自由民都是他召唤来的:“要知道你现在虽然在自己的部族里,可并不安全。”
“看来你都知道,而且,你知道我会做什么,并且做这些事情以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巴图尔坦说的平淡,看的也平淡:“这都是没有什么的,那么请问一下,祭司大人可知道我近日来所求何事?”
“嘿嘿,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辈子亏的大发了,只能来生再还。”伊仁台调皮的笑了笑:“可汗,我说过的,只能见一次,就一次。”
巴图尔坦自然知道他说过这样的话,不满的问:“可你也说过,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说罢,什么办法。”巴图尔坦坐在了伊仁台的对面。
伊仁台挥手,帐篷中突然有流火转动,很快帐篷外头的喧嚣消失了,四周安静的仿佛只有巴图尔坦和伊仁台二人在这里一般。
因为上次见其木格的事情,巴图尔坦也不再惊讶,他知道伊仁台是个有本事的。
“可汗,你相信来世,是吗?”伊仁台问的很认真,不像是在玩笑。
巴图尔坦闭上眼睛,仔细的思考了一番,最终还是睁开眼睛,笃定的看着伊仁台的眼睛说道:“我认为那些都是扯淡的。”
伊仁台突然笑的全身颤抖,半晌才停下来,眼中笑出了泪水:“果然可汗是个敢作敢当,还是个敢说的人。你都到我这里来了,还跟我说你不相信来世,那我要是告诉你,我此时就能送你去投胎,让你和其木格再次相遇在来世,你可愿意,你可相信?”
巴图尔坦情难自控的黑了脸,低沉的说道:“你还不如直接说,你要杀了我,一了白了。”
伊仁台突然停下笑颜,也黑了脸:“你当我是在开玩笑吗?这不过是投机取巧的办法,你三日之后就死了,还在乎什么?可你死了,我肯定也过不好,那些老不死的,都知道其木格是我的外甥女,就你不知道,都没有人告诉你知道为什么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