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那人头齐脖而断,是被利刃一划而过。眼珠圆瞪,充满临死的恐惧,不甘,和难以置信。
萧刺月并不认识这个人,表情也凝住。
耳旁响起叶少谦讶然的呼声:“荣阴夔。”
这正是荣阴夔的头颅,昨晚还在这白虎楼内嚣张跋扈,打伤曾小川,后被叶少谦击退的阴人荣阴夔。
只是这时却只剩下他的臭头。这岂不是对他绝大的讽刺,但他却永远感受不到了。。
对萧刺月和白虎楼来说,这无疑是一分真正的大礼,厚礼。
只不过萧刺月觉得这分礼来得太突然,注视朱九的眸子,更多的疑问和惊讶。
朱九洒然笑道:“萧大侠心中是否在想,我为何会取荣阴夔的狗头送你?”
萧刺月提起酒壶,为朱九斟满酒杯,淡淡说道:“刺月先谢过朱兄弟。只是还望朱兄弟为刺月解惑。”
朱九端起酒杯笑道:“萧兄只需明白,荣阴夔是我等共同的敌人便可。”
荣阴夔本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或许整个侠义的江湖道,都视其为共同的敌人。萧刺月不禁对朱九有亲近的感觉。毕竟荣阴夔也本是杀戮过白虎堂的大敌。
“刺月谢过朱兄弟的高义。只是不知朱兄弟可有让白虎堂能尽力之处?”
朱九端起酒杯笑道“刺月兄何必想得太多,你我同为江湖侠义之道,些许除恶小事,你又何必介怀。喝完这杯,小弟就告辞了。以后相见,刺月兄能把小弟当做朋友就可以啦!”
萧刺月举起酒杯,洒然笑道:“朱兄弟已是我萧刺月的朋友。”
朱九的眼神忽然清亮,轻笑的脸颊似有丝丝红润,扬脖一饮而尽。
朱九一行三人的背影尽于街角。
萧刺月不禁问叶少谦:“叶少怎么看,这朱九是否太过神秘?”
叶少谦脸上掠过一丝玩味的轻笑道:“萧少是当局者迷。这朱九恐怕是窈窕淑女,萧少是走桃花运了。只是她身边的两位高手,萧少是否注意到了。”
萧刺月道:“少谦休要打趣。少谦可听说过二十年前的清风飞云双奇?”
叶少谦讶道:“萧少说的可是飞云掌清风剑杨柳二侠。听说当年两人叱咤江湖,惩威除恶,声名之盛不下于少谦恩师秋大侠。”
萧刺月肃然道:“正是两位。只是两位前辈离奇退隐,而今却甘于随伺朱九左右,这朱九可是大不简单。”
叶少谦轻轻颔首,转对萧刺月道:“不过依我看,萧少大可放心朱九。倒是火狐帮这边,该做一了局。”
萧刺月叹口气道:“白虎哥这一摊子,倒真的叫刺月有些力不从心。我又怎忍心让兄弟们去拼命,去流血。”
叶少谦道:“除非要了覃火狐的命,流干覃火狐的血。”
萧刺月苦笑:“少谦可知我并不喜欢杀人。每个人的生命都是那般宝贵。说实在的,有时真的很厌倦刀光剑影的生涯,但我仿佛又是为这江湖而生。白虎堂众兄弟我不可能撒手不管,白虎哥现在更在狱中,我又怎能不顾。”
叶少谦也苦笑:“萧少怎么就开始感伤了。放下一切做吧,有我陪着你呢!”
萧刺月忽然道:“我要见覃火狐。白虎哥的事,没那么简单。”
叶少谦眼神变得复杂:“覃火狐是只老狐狸,也许你根本在他那里了解不到什么。
“无论如何,我不想这事拖得太久。”萧刺月星辰般的眸子显得坚定,“解铃还须系铃人,就算火狐帮是龙潭虎穴,我也必须得去闯一闯。”
“萧少好像把我算漏了吧。”叶少谦嘴角一阵抽搐,“我不想你孤身冒险。”
萧刺月忽然笑道:“我此次并非要去生死相拼。白虎堂现在还需有高手坐镇,这事就只有拜托叶少了。”
萧刺月踏出白虎楼,沐浴在晌午春色中。柔和的阳光里,飘然往西城的火狐帮总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