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纪雨宁从善如流地将他扶到床上,正要为他盖被,哪知他却忽然睁眼,淘气地用被子卷住她,两人一齐滚到榻上。
纪雨宁感觉暖热的身躯紧贴着自己,一时倒有些心慌意乱,“你松手。”
自从有孕之后,一直是分铺盖睡的,就怕擦枪走火,今夜他突然如此,纪雨宁难免不知所措。
楚珩轻咬了一下她的耳缘,哑声道:“就不放,又如何?”
纪雨宁很明白自己该做出愤怒的模样,但偏偏她平生甚少发脾气,对着楚珩就更发不出了。
结果两人大眼对小眼地互瞪片刻,还是楚珩扑哧一下破功,摆手道:“行了行了,今晚就先饶过你,好好睡罢。”
说罢将被子还给她,自个儿面朝着墙壁的那头。
纪雨宁却如游蛇一般滑过去,轻贴着他面颊道:“太医交代过,五个月满胎气稳固,那时便能行房,只消再等半月,陛下你就可‘开荤’了。”
她当然是故意的,楚珩心底好不容易平息的欲焰又被挑动起来,恼火地瞪了眼闭目假睡的纪雨宁,只得又去净房冲了个凉水澡。
纪雨宁躲在被窝里偷笑,简直乐不可支。她没想到跟楚珩相处是这么有意思的事,终于扳回一城,简直太好玩了!
隔天下完早朝,楚珩便陪纪雨宁去往慈安宫,当然没忘带上那叠抄录的经书。
石景兰没想到两人会一齐过来,倒不好发作,只能干巴巴地笑道:“淑妃孕中还如此辛苦,当真是可敬。”
纪雨宁从容道:“为太后尽力自是应该的,臣妾不敢说累。”
石太后其实一翻就知道是儿子笔迹——临摹得再像,当亲娘的岂会认不出来?
不过她也没打算认真迁怒纪雨宁,就迟到一事小惩大诫便是了。
遂轻轻揭过不提。
叙了两句闲话,皇帝便提起来意,“母后,昨日朕跟淑妃商量,想着不若将忻儿抱去承乾宫,交由淑妃抚养。”
石景兰一听便差点跳起来,好容易忍住了。
石太后微微蹙眉,“可是淑妃现有身孕……”
纪雨宁适时地接过话头,“不要紧的,横竖小郡主自有乳母照料,臣妾费不了多少心。”
说罢羞赧一笑,“妾也是听民间闲谈,先放个女孩儿在屋里,更有助于得男胎,所谓‘先开花后结果’即是。”
这话可真真说到石太后心坎上了,立马来了精神,“果真么?”
虽然皇子皇女都好,可皇帝都二十四了,膝下仍没一个亲出的子息,总是不妥。
纪雨宁笑道:“妾并不敢胡言,只是这些市井流言,可信可不信罢了。”
石太后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机立断道,“行,那今儿你就把郡主抱过去吧。”
石景兰这下实在坐不住了,昨儿刚说了两句话,今天纪雨宁就公然来抢人,不是针对她还能为甚?
可因着太后金口玉言,她也不敢公然反驳,只强笑道:“可是郡主一向跟我住惯了,乍离了琼华宫,恐怕……”
楚珩冷冷道:“也不见得比昨日更坏,连个人都看不住,还好意思说用心。”
石太后轻咳了咳,“景兰也是一时心急,她既知错,你莫揪着不放了。”
又劝侄女,“你不是常跟哀家说,抚养两个孩子太费精神?分出去一个,你也省事。”
石景兰倒不是舍不得楚忻,只是纪雨宁摆明了跟她作对,不见得会对那孩子好,太后跟皇帝怎就这样放心呢?真是当局者迷。
石景兰心里苦,嘴上却不好说纪雨宁半句不是,只能勉强道:“忻儿跟沛儿一向情深,好得形影不离,妾总不忍他们姐弟分开……”
皇帝性子急,干脆道:“那也容易,把楚沛一并抱过去就是了。”
石景兰:不是,这……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都快吐血了。
纪雨宁此时方款款起身,“德妃娘娘,您意下如何?”
石景兰还能怎么办呢,两害相权取其轻,当然只能留下更重要的那个,遂强忍着憋屈道:“我知道了,午后我就把忻儿送来。”
纪雨宁跟楚珩相视一笑,虽然不是商定好的台词,但方才两人配合默契,如有神助。
石太后看在眼里,唯有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