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正很快板着脸出现在李文柏面前:“李大人, 找下官何事?”
李文柏将前面的情况化繁为简替孔正解释了一番, 然后说:“本官的意思,先脱下官袍进城, 看看交合现在到底什么情形再去县衙,孔大人以为如何?”
孔正的脸早已黑如锅底,闻言沉默着点点头,一挥袖子回了后面的马车上,李文柏敢肯定, 如果知道前面这事儿是谁做的,一本洋洋洒洒的奏折恐怕不久后就会出现在雍和帝桌上。
一行人伪装成从京都过来的行商, 百来名家丁也都乔装打扮成了被雇佣的保镖,快马加鞭朝交合赶去,不到两炷香的时间, 交合县县城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望着眼前这座城墙高不过两丈, 连个像样的城门楼子都没有,城门的铁皮早已锈迹斑斑, 门边除了守卫一片空旷, 连个行人都看不见的所谓“城池”,李文柏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已经不能是用一个“穷”字能够解释过去的了。
交合是边城,荒凉、穷困都是正常, 但朝廷每年都发有专门的银两用作城防,就是专门用来给各地边城修缮城墙、整顿军备用的。
城门守军连个像样的军服都没有,人手只有一杆劣质长枪,军官腰间空空荡荡连把佩刀都没有, 还可以解释说是当地府军贪污成风,县令不管军事所以无可奈何,但这看上去跟村子里的围栏差相仿佛的城墙是怎么回事?就这还要特地从周边村落征发壮劳力来修缮?
更何况城门边连一个正在修缮城墙的男人影子都看不到!
“东家?”乔装成仆从的李二凑上前来,“咱们还走吗?”
李文柏放下车帘:“走吧,咱们都去长长见识。”
车轮吱呀吱呀重新滚动起来,刚到城门边,一长得五大三粗的军官手中长枪一横,凶神恶煞地喝道:“都给我站住!”
车队停下,李二赶忙点头哈腰地迎上前:“军爷,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那军官上上下下打量着整个车队,“做什么的啊?弄这么大阵仗。”
“回军爷的话。”李二陪着笑,“小的们是从京都来的商人,路过交合,准备在这儿歇上一夜。”
“商人?”军官将信将疑,“商人来西州做什么,不知道边境正在打仗吗?还带着这么多人...别是匈奴的奸细吧!”
李二大急:“军爷,这玩笑可不能乱开啊!这可是要杀头的!“说着悄悄地将手伸进衣袖当中,掏出一袋鼓鼓囊囊地碎银放在守门军官手上,嘿笑道,”咱们东家听说关中军的军爷们已经把匈奴人赶跑得差不多了,寻思着北边可能有商机,这才从镖局雇了这么些个护卫,紧赶慢赶地经过西州来着。“
军官接过钱袋垫了垫,表情瞬间缓和下来:“好小子,算你有眼力见,这马车里是什么人呐?”
“军爷明鉴。”李二解释,“前面这两辆车上做的是咱们东家和二东家,后面的车上装的都是货物,您看要不要检查检查?”
军官草草看了几辆马车一眼,见随行的汉子们都是中原人模样,随身也只带有佩刀,便不耐烦地一挥手:“行了,谅你们也不敢欺骗,爷还忙着呢,快滚快滚!”
李二大喜过望:“诶!谢谢军爷!”
于是一行人就这么简单地通过了城门,马车内李文柏的脸已经黑如锅底,当差清贫,有点从过往商旅身上刮油的坏习惯可以理解,但收了钱便检查都不检查,如此大意就能放百来号披坚执锐的人进城。
马车里是什么东西都不掀开车帘看看,如果是兵器甲胄呢?就交合这么个小小的县城,如果他们真是匈奴人的前哨,就凭这百来号人完全可以等天黑后直接拿下城门,放城外的大军进来!
如果守门的只是县衙里的小小衙役便也罢了,这些人可是正经的西州府军呐!
简直不知所谓!
城内三三两两的行人并不多,还是大白天,街边摆摊的小贩一只手也就都数的过来,李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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