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大人都知道。”
“但他还是当朝国子监祭酒王大人的得意门生,吏部考功司顾郎中的嫡亲师弟,二位大人可知晓?”
“除此之外,这个李冠玉与当朝辅国大将军、关中军主帅贺青大将军是通家之好,与贺家少将军平辈论交,在朝廷平乱之战中立下军功,被圣上亲口赐下飞骑尉的勋位,二位大人又可知晓?”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当今圣上面前的大红人,圣上曾不止一次地说李冠玉是大齐朝未来的国之栋梁,二位可知晓?”
每一个名头压下来,施五的面色就青白一分,到最后,已经是完全失去了血色。
孔正轻敲茶盏:“所以,下官实在是不懂,二位大人为何非要跟李冠玉过不去。”
“孔兄未免言过其实了吧?”蒋勇还是不太相信,“这个李文柏背景如果真如此深厚,又为何会来交合这么偏远又穷不垃圾的地方,当什么劳什子县令?直接留在京城不是更前途无亮吗?”
不等孔正回答,施五已经说出了答案:“想必,是来镀金的吧。”
“正是,老实说,就算没有二位大人使绊子,李冠玉想必在交合也待不上多长时间。”孔正勾出一丝恰到好处地讽笑,“和下官不同,最短一年最多不过两年,等李冠玉攒够政绩,恐怕也就该离开交合了,继续走他的康庄大道了吧。”
施五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思绪电转,对孔正说得话还是半信半疑。
他不过是在昨夜的宴会上看出孔正和李文柏不合,这才想着拉拢一二,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怎知这么一问,李文柏的弱点没挖出来,却挖出个这么不得了的出身。
看出施五和蒋勇二人的怀疑,孔正讽笑更甚:“施大人明明三令五申,衙门当差的衙役胥吏今日都不准露面,李冠玉却转眼就凑够了三班衙役捕快,难道还不说明问题么?”
蒋勇一个激灵:“你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当然,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京都的人都知道。”孔正的眼微微眯起,“那些可不是庄丁打手之类的草包,跟着李冠玉的这一百来人,全都是辅国大将军府的家丁,正经的关中军精锐,上过战场见过血的那种。”
“那...”蒋勇还想问什么,却被施五的轻咳声打断。
“咳咳,多谢孔大人相告,否则我施五得罪了这么个大人物都不自知啊。”施五颤巍巍站起身,朝孔正浅浅拱手,“今后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孔大人一句话,我施家无有不应!”
孔正面色一紧,匆忙起身回礼,略微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大人言重了,孔正还有公务在身,这就告退。”
施五亲和地点点头,又唤来管家再三嘱托要将孔大人安全无事地送到交合城,换来孔正更加受宠若惊的表现。
“父亲。”蒋勇早就没心情去管什么孔正不孔正的了,此时满心满眼都是李文柏的后台是否是真,“父亲,您觉得这个姓孔的话,是真的吗?”
“八九不离十,这种事他没必要撒谎。”施五面露不屑,“何况这种人为父见得多了,出身穷苦被人看不起,看起来一副清高模样,只要稍微赏几口糖吃就受宠若惊,这种人,不会随意欺骗他的‘明主’,他还要‘士为知己者死’呢。”
“那...”蒋勇问,“要不要让当差的兄弟们去服个软?虽说天高皇帝远的,京城那些大老爷不算什么,但贺大将军,可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班师回朝,路过咱们交合了啊!”
“服软是要的,但不是现在。”施五早已不见了初听时的惊慌,“派人去把小五叫回来,让事先招呼好的商人们先按兵不动,等明儿个三子的消息到了再做决定。”
蒋勇点点头,没多想施五话中的意思,反正他对这些向来不擅长,只需要听命打打杀杀就好。
然而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施五没想到的是,当整座县城都笼罩在他的淫威之下时,县衙里所有的差人的确都对他唯命是从,但当李文柏从天而降,还一夜之间就召集了这么多凶神恶煞的壮汉顶替了衙役和捕快的位置之后,施家的威严便不可抑制地有了松动。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对代表皇权的县官视若无睹,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豁出一切赌在施家身上。
胥吏的任免大权可全都掌握在县令手中,若真玩得太过丢了饭碗,就算施家愿意给口饭吃,但到底不如吃公粮来得稳定有面子。
想要竞争这口公饭的,在大多数人都食不果腹的交合,可是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