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小小年纪,也不会觉得如何,可有了黎晏那样死心塌地的对待魏鸾,她便觉得高低立判了。
“我现在与你说这些,你也未必全都懂,更未必能理解得了,只是你既然问,我也没什么藏着掖着不能说的。”话虽是这样说,可魏鸢的后话还是一股脑的说与了魏鸾听,那话语中,更多的,却是无奈和茫然,“只是前路茫茫,你自己也会说,将来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也别忘了,母亲早前几个月动过什么样的心思。我和你说的再多,这一切也都只是虚妄罢了。”
“姐姐,其实我……”
魏鸾见不得她这样难过的。
那样的情绪其实和淡薄,如果不是真正留心仔细,都未必能察觉得到,而魏鸢又好似不愿叫她看见这些,便极力的隐忍着。
隐忍这两个字——魏鸾眯了眯眼,她这个姐姐,好像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端着这两个字,这是大哥的错处,是大哥把她教成了如今这样子。
她原本很想告诉魏鸢,不要这样难过,更不要这样子灰心,未来的日子是很长,她们的婚事也得章氏过问,可是一切都还有黎晏。
只是话到了嘴边,魏鸾又猛地想起今晨魏鸢的那些话……
在姐姐眼里,虽然羡慕黎晏一心又诚心的待她好,却仍旧觉得,她处处依赖黎晏,这样并不是什么好事,况且转念想一想,将来想在她的婚事上也插手一番,这样的话,说出来,她也未必会领情吧?
于是魏鸾便又沉默了下去。
魏鸢听她话说了一半,这会子抿着唇角却又一言不发了,便咦了声:“是你要拉了我说体己话,怎么话到了你的嘴边,却又咽回肚子里去了呢?合着是来套我的心里话,你一句真心话不与我讲的?”
魏鸾笑着说当然不是:“我有什么好瞒姐姐的?咱们姐妹同心,我想什么,其实都瞒不过姐姐一双眼。”
她一面说,一面朝外头努了努嘴:“其实我想说,等今日宴散,姐姐到清乐院来找我吧?”
魏鸢眼神染上了三分警惕,可实则也是玩笑的:“你又想什么鬼点子?”
“姐姐这样子,我要伤心了。”她嘟囔着嘴同魏鸢撒娇,“我有很多话想跟姐姐说,小的时候姐姐经常陪我睡的,今儿看在我病没有痊愈,还巴巴的跑到厨房那头去护着姐姐,惯着我一回成不成?”
魏鸢失笑摇头:“你真是说风便是雨的,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拉着我同你挤在一处是吗?”
魏鸾知道她是打趣笑骂,便只说是,又怄了她好几句,直到魏鸢点头答应了,姐妹两个才起了身,一前一后的出了凉亭外。
府中有女眷至,章氏一个人照顾不过来,魏鸢这个嫡长女自然要出面支应,而魏鸾先前大病一场,外人虽不知究竟是个什么病,却总归知道是大病初愈,身子没有好利索,自然不会有人挑她的理儿。
于是魏鸾目送着魏鸢远去,才长叹一声,脸色略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