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剑抬手,直接切断了裴南秧坐骑的喉管。马儿还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就砰地倒在了地上,鲜血瞬间留了一地。
“你如今若仍是执意要去长平,我就立刻回陈掖将此事禀告圣上,”韩砚清羽睫一扬,定定看向少女,沉声说道:“这广武县方圆二十里都没有驿站,如今你没了马,估计还没等你走出广武县,就会被官兵乖乖地带回去。”
“韩砚清!”裴南秧的怒气腾地涌上心头,她唰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直直地向男人刺去。
韩砚清避也不避,他只是执拗地盯着裴南秧的眼睛,一字字道:“你不能去长平。”
言语之间,银色的剑尖已破空刺来,可最终还是在距离男人胸口不到一寸的地方猛地停住。
裴南秧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她强忍住心头怒火,咬了咬牙,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得身后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你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拉拉扯扯许久也就算了,现在又是见血又是动刀的,还让不让我们商队过去了?”
裴南秧寻声望去,就见身后的那辆四骑车辇之上,一个男子正掀着马车前面的布帘,居高临下地斜晲着他们。他的面容极为俊秀,一头青丝未束,直直披散在脸颊两侧,身上绛红的袍子松松垮垮地穿着,前襟处微微敞开,隐约可以看到一小片白皙的皮肤。他的肩头此时正靠着一名极其美艳的女子,一袭杏色薄衫已经滑落到接近胸口的位置,香肩半露,透出一种说不出的香艳颓靡。
裴南秧眼珠一转,收了长剑,朝着马车里的男子抱拳道:“这位公子,在下乃长平人氏,之前在京城做生意的时无意间结识了这位官爷未过门的妻子,虽然我与她两情相悦,但却从未有半分逾越之举。后来,她嫁给了这位官爷,我们便再无往来。可这位官爷却不肯放过我,总是对我百般刁难。如今长平大战在即,这位官爷竟然杀了我的马,想阻拦我回乡接母亲。公子,我见你与夫人这般恩爱,可否体恤一下天下有情人的拳拳之心,带我一程,我只要到了下一个驿站就会立刻离开。”
“一派胡言!”韩砚清忍不住抬高声音,怒声呵斥道:“你立刻跟我回去!”
“公子,”裴南秧全然不理韩砚清的叫嚣,她长袖轻扬,一把拽住红衣男子的衣角,低声下气地道:“求您了。”
“爷,”马车上那名美艳的女子见状,娇娇柔柔地开口道:“这小兄弟长得挺标致的,不如我们就帮他一把如何?”
红衣男子眼眸微眯,伸出手将女子下巴轻轻一勾,无不宠溺地道“都听你的。”
说罢,他转头对着裴南秧露出了一个极为炫目的笑容,仪态万方地说道:“上来吧。”
裴南秧连忙揖礼道谢,刚想跃上马车,就被韩砚清再一次狠狠拉住。她深吸了口气,无喜无怒地看向男人的双眼:“韩砚清,我不知道你们韩家这一次究竟打得是什么算盘,我只知道,若是我大哥和姜昀死在了长平,我也绝对不会独活。”
韩砚清微微一愕,抓住她的手竟缓缓松了开来。
见状,裴南秧迅速爬上了马车,坐在了红衣男子的对面。随着车辙缓缓向前行进,她掀开车帘往后望去——只见,在熹微的晨光下,韩砚清的身影愈行愈远,最终化作了一个固执的小点,消失于马蹄扬起的漫漫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