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惊得呆住了,同时又生出丝丝缕缕的愧疚。
她与魏婷是多年的好友,却从未认真地关心过她的感情生活,更不知道关于未来,她竟是这样打算的。
“我当年放弃了已经到手的高薪工作,义无反顾地选择出国念书,就是不想每年都回去面对爸妈的催婚。”魏婷自嘲地笑了,“他们俩什么都能吵,唯读在这件事上,永远是空前的一致。”
魏婷是海市本地人,在海市念大学,周末却从来不回家。每年放寒暑假,她也是整个宿舍走得最晚、来得最早的。
沈玥出于好奇问过她,后来才知道她父母在她上初中的时候就离了婚,又都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有了另外的孩子。
沈玥想,魏婷的“不婚”,大概也是受到了原生家庭的深重影响。
“我是打定了主意不结婚的。你也看到了,我一个人在这边过得很好。但我还是摆脱不了某些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比如养个孩子给我养老送终,顺便继承我的遗产。如果那个孩子是你生下来的,当然更好。”魏婷说。
沈玥有片刻的动摇,但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你要想清楚,这孩子的父亲有可能是一个下作的强|奸犯……”
“但他的母亲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我相信你的基因,也相信我自己,不会让他走入歧途。”魏婷握住沈玥的手,郑重其事地说。
“你……”沈玥低下头,声音很轻:“让我再考虑几天。”
魏婷也不逼她,“好,你好好考虑。”
等上了车,魏婷又说:“哦对了!你走之后芭芭拉让我告诉你,你最近可能会遇到失散多年的亲人或朋友,那个人也将会是你的福星,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瞎扯!”沈玥更加确定芭芭拉就是个招摇撞骗的假神棍,“我哪有什么失散多年的亲人或朋友?”
“哎呀!‘失散多年’是我意译了一下啦!大概的意思就是,你们有很多很多年没有见过、也没有联系了。”魏婷解释。
“那也没有。”沈玥否定得斩钉截铁。
真要说“失散多年”,那也只有她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父亲了。
可“福星”?算了吧!
灾星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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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玥很快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语言学习。
她的底子还在,词汇量不错,最大的缺点就是口语不行。
魏婷经常请自己的同学、朋友来家里做客,让沈玥与他们进行长时间的交流,增强英语表达能力。
一个星期的时间很快过去,医院打来电话,通知沈玥过去复诊。
沈玥看一眼守在旁边的魏婷,略有几分迟疑。
“好的,我知道了。”她说。
挂断电话,魏婷问她:“你考虑好了吗?要不要这个孩子?”
这段时间,在学习之余,沈玥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以至于每天晚上,她都会梦到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儿,抱着她的腿不停地喊“妈妈”。
他的声音脆生生的,很好听。
她害怕得往前跑,他在后面手脚并用地追,没多久便追上她,仰起脸来可怜兮兮地问:“妈妈,你不要宝宝了吗?”
她望进那双闪烁着水光的澄澈的眼,渐渐失去了点头的勇气。
“你真的很想要孩子?”她问魏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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