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起来。
刚刚吞下的药片和清水随着我的动作被吐出来,我捂着腹部,眼前一片昏黑。
不知为什么,我在这时候想起了谢柔。
那时候我差点被小混混砍断手指,被她救下之后我被吓傻了,只会一个劲儿的哭。
她被我哭得烦了,冷冷地斥责我:“哭没有任何用处!眼泪不是武器,拳头才是!”
后来又一次被她救下,她对我说:“小花,没有人会永远出现在你危难的时候,你能靠的只有自己。”
“永远……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回忆走马观花从我脑海里略过,渐渐地,那些黑暗的过往下沉,浮起一个金色的光点。
我仿佛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那金光中,不远不近地,悲悯地凝视着我。
他的身后,盛放出一朵妖冶飘扬的赤金莲花。
……
我终于睁开了双眼。
我抬了抬手,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弄脏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我转头,正好看到萧禹行静静地坐在床边的书桌上批阅着什么,夕阳浅浅倾泻一片橙黄,洒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容上。
“醒了?”他注意到我的动静,放下手中的笔,朝我看来。
“你……给我换的衣服?”我哑着嗓子看向他。
“呵,”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眼角轻挑,俊逸非常,“夫人,你还没有睡醒罢?我不过差了秋黛过来而已。”
他又回到了我熟悉的那副姿态,万事不惊、恣意风流,泰山崩于眼前不过掸一掸身上尘土。
也是……
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屈尊降贵做这种事。
可秋黛是他的什么人,侍女?姬妾?
我目光黯了黯,随即自嘲般扯出一个笑来。
别乱想了,夏瑶花,一切都与你无关了。
他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你居然还幻想着能与他重归于好?
就算在这次争吵前,你也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而已。
你只有自己了,不要想着依赖别人!你要变强!
“现在已经醒了,”我抿抿唇,坐起身来对他说,“今天你要教我什么法术?”
他没想到我会说这句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诧。
随即他笑了,随手捏了一个法决:“今天教你定身术,也只教一遍。”
我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手,不错过他手指摆动的任何一丝幅度。
我知道,这是我唯一能够抓住的机会。
我知道,只要我这只小猫还掌控在他手中,就注定翻不起什么风浪,所以他能够答应我教我学法术这种看似“胡闹”的请求。
如果不是因为夏家的买卖,我这辈子都与他无缘,能够过着属于小猫的舒心生活。
我也确实是一只柔弱的小猫。
然而夏家做的这个决定,让我此生都将与虎为伍。
或许在夏家人看来我还应该庆幸,这个买主没有什么凌虐的嗜好,还每次都在我危险时来救我,让我全须全尾地活到现在,足以让我感恩戴德。
只有我知道,不是这样的。
这不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我不想接受这样被迫安排的命运。
虽然我很弱小,虽然我的命运看似完全被他抓在手中……
但我还是想尽我所能地反抗一点点,争取一点点。让我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我的手中。
我不奢求能与他平起平坐,只是希望在我面对他时,不再是夏家的抵押品、他的容器和那个我从不认识的花瑶夏,而是有自己自尊的、努力活下去的……夏瑶花。
哪怕这反抗,会让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