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这条路走得这样艰辛,可是我还是不后悔当年把你们凑成一对。至少你们现在是真的幸福,那样我就安心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沉,眼皮也渐渐地开始闭上,仿佛是很累很累,我可以和阿碧交代了,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美羽,其实从头到尾,错的人也不过只是我而已。
“公公。”白月彤见他脸色有些不对劲,连忙站起身来,却见他疲惫地摆了摆手,幽幽地说:“你放心,我没事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你回去吧。和默岩都回去吧。告诉默岩,不用担心他舅舅们的事情。你都已经这么说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你们都回去吧。”白月彤见他真的顺势躺在了床上,背对着门口,佝偻着身躯闭上了眼睛,她不好意思再开口打扰他,只能轻手轻脚地走出了病房。
一关上房门,段默岩就上前拉着她的手问:“我父亲和你说了什么?”
白月彤原本把那些话说出来之后就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这会一出病房门就见到段默岩一脸紧张担忧的样子,心中是浓浓的甜,却又起了一点点捉弄他的小心思,脸上一脸黯然的样子,故作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也没有什么她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
段默岩顿時急红了眼睛,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脸色微微一沉就欲推开病房门直接闯进去,白月彤眼疾手快拦住了他,你要做什么呀?
我父亲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段默岩按捺着子说:你不说,我自己进去问问他。
他睡了,你别去吵着他了。
老婆,我说过了以后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让你不开心。就算是我父亲也不可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你很难接受你告诉我,不用怕。
他说的那样坚定,仿佛是天塌下来都不用怕,因为有他在。她永远都不会再受到什么伤害。
天不会塌下来,也没有任何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可是她是真的觉得很安心,因为有他在,永远都不用再害怕什么。
她忽然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躺在他的怀里,低低地说:“没有,什么事情都没有。公公他什么话都没有跟我说,是我跟他说。”
段默岩身型僵了僵,又恢复如初,“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跟他说,我已经放下了一切的恩恩怨怨,我只希望能够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分离,不想看到你愁眉不展,也不想让你觉得有一丝一毫的辛苦。她的声音平缓而坚定,重复了刚才在段成国面前说过的话,既然我们都可以幸福快乐地或者,就不需要徒增伤悲,所以我希望他可以放下,不再为难你母亲。”
段默岩一直安静地听着,并没有打断她。可她每说一句,他心底就像被被揽起了千重的的巨浪,苦涩和甜,一直泛到了遥远的世界边际,沉重得叫他难以呼吸。
或许是因为冷,她向他身边靠了靠,而他在一怔之后,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老婆,有你真好。”
她在他的怀里笑得比吃了糖还甜,“老公,有你也一样很好。”
原来幸福可以那样简单,原来笑真的可以这样甜。
他们相拥站在医院的长廊上面,身后是一扇宽大的落地窗,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暗沉,正式夕阳西下的時候,云层有一种近乎玫瑰紫的高贵色泽,晕染得整个天空柔和如同丝绸。
如同他们的爱,在这个時候绽放出最美丽的光环。
八个月后,医院。
宽敞的走廊上面站着两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此刻正满脸担忧地在产房门口踱来踱去坐立难安。
而产房里面,時不時就有声音传出来,刺激着他们的耳膜,同時也摧残着他们已经薄弱到不可一击的心脏。
“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马上就可以了二少奶奶,再用力一点已经看到宝宝的头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洛夫人,您再用力一点,对,吸气,呼气差不多了,也可以看到头了加油马上就可以了。”
“啊啊啊啊啊洛、向、远!我要杀了你好痛”
“老公,好痛。”
“二少奶奶,您是第二胎,放轻松,再用力一点,马上就可以了对,吸气,呼气。”
“老公默岩段、默、岩。”
产房外,两个气质出众的高大男人此刻却是形象全无地趴在产房那厚重的门上面,听着里面的动静。
時不時传来一阵一阵惊心动魄的惨叫声,两个男人额头都有薄汗渗出来,段默岩几乎是要忍不住冲进去,幸亏有护士正好出来,及時拦住了他,我要进去!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久都进去那么多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