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闯进屋里之时对成惜痛下杀手,那修为受限的成惜多半会毫无还手之力。
到底是陪伴了彼此十余年的发小,尽管两人时常拌嘴互损,但花映雪内心深处还是十分在乎成惜的。
况且,在没有得到百里舒楠允许的前提下,花映雪料定陆之山是不可能伤她一根寒毛的。
因此,即使陆之山表现得凶神恶煞、杀意汹汹,她也并未太过顾虑自己的安危。
“只是昏过去了而已,我没必要杀她。”陆之山很快便明白了花映雪四下张望的意图,于是颇为坦荡地说道。
“深更半夜,陆公子不请自来,擅闯女子闺阁,未免有失君子风度,此事若是闹到百里城主跟前,岂不是要伤了你们二人之间的和气?”
将思绪稍作整理之后,花映雪即刻就搬出了百里舒楠这块挡箭牌。
好歹她现在已经是百里舒楠的未婚妻了,陆之山深夜持剑闯入她的卧房,打晕她身边的人,甚至还想对裹在被子里,衣衫不整、手无寸铁的她动手,此举的确非君子所为。
正所谓“朋友妻不可欺”,身为百里舒楠的挚友,他冒犯花映雪的行径就更显荒唐了。
哪怕百里舒楠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看重花映雪,作为男人的他也必定会为此而感到难堪。
“花姑娘的这招先发制人果真是使得精明,不过,你放着鸾凤轩那么多现成的丫鬟不使唤,这大半夜的,却偏要让成惜姑娘守在床前,实在是有些可疑。”
“不仅如此,你还在床铺的周围设下了一道结界,不知你的这道结界是在防谁呢?你未来的夫婿吗?”
“又或者,你是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想趁着夜深人静之时,设法向远在千里之外的灵山通风报信?”
不得不说,陆之山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的心思深重得就像一泓看似水波不兴,实则暗潮汹涌的潭水,让人永远也猜不到他真实的模样。
花映雪心头一惊,险些露出了马脚,好在她及时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波动,面部表情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纵使陆公子是城主府的半个主人,也不能平白无故地冤枉人啊,你说我‘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可有证据?”
“再说了,成惜是我的师侄,我是她的长辈,尽心侍奉长辈本就是身为晚辈的分内之事。”
“既然是她的分内之事,那我就寝时,她在边上守着,以便随时给我端茶送水,也在情理之中,这又有什么值得陆公子怀疑的呢?”
“至于你说我设置结界别有用心就更是欲加之罪了,如果我有心堤防谁,怎么可能还会傻到在卧房里设下那样一道不堪一击的结界?”
“你以为我修行这么多年,真的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废柴,连一道像样的防护结界都设置不了吗?”
“初夏时节,虫鸣螽跃,鸾凤轩花草繁盛,一到夜里,周围虫鸣阵阵,不绝于耳,多多少少会影响到我入眠。”
“我的那道结界不过是为了隔绝那些聒噪的声音,好让我能睡得更安稳些罢了。”
“陆公子之前住在被竹林环绕的幽篁苑,应该能理解我的无奈之举吧?那你为何还要误会我呢?”
在灵山待了十二年,虽然没能成为门派中数一数二的翘楚,但长期跟南湘真人明争暗斗的丰富经验倒是助她练就了一副好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