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大概猜到是个什么物件,他抿唇道,“……雁归自己来就好。”
“自己来?”左轻越嗤笑一声,伸手用力捏了一把仇雁归的腰,酸痛感令刺客浑身一僵,偏偏作俑者还带着点轻嘲的意味,“你行么?”
仇雁归神色并没有软化,态度难得有些强硬,侧过头去隐隐有些赌气的意味,硬邦邦道,“行。”
左轻越看了他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什么,旋即将药瓶抛过去,接着转身走到屏风后,留下一句淡淡的,“随你。”
仇雁归头一次没有目送少主离开,而是盯着那瓷瓶许久,这才认命似的闭上眼睛。
等到用完药,仇雁归额角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随意擦拭了一下,镣铐束缚着手脚,他的动作不太方便,折腾了一会儿才顺利下床。
屏风后有一道闲散俊逸的身影。
仇雁归脚步停了停,旋即重新迈步走过去,镣铐的动静清脆,左轻越放下手中的毛笔,抬眸望去。
刺客瘦削之余带着些大病初愈的脆弱感,颈侧的斑驳缀着,逐渐隐没在白裳之中,与他印象中傲气清冷的刺客有些不太相像了,左轻越眸光微闪,淡淡道,“过来。”
仇雁归垂眼走到少主身前,左轻越手中握着什么,与玄铁相似的颜色,似乎是把钥匙。
他没有出声,只是提起刺客的镣铐,将钥匙插进锁孔,上下一抬玄铁应声而开,掉落下来。
没有了负重的手腕和脚踝无所适从的动了动,仇雁归愣了一瞬,下意识摸了摸手腕,心中有些复杂。
——这算是什么?
“听暗卫说你这几日胃口不好。”左轻越站了起来,朝他逼近,气势极具压迫性,分明关怀的话愣是让他说出了鸿门宴邀约的意味,“带你出去逛逛,尝尝其他东西,好不好?”
仇雁归此时没什么胃口,但他被囚多日,连带着对外界的印象都模糊了,况且……他也想看看少主的苗疆究竟是何模样。
“好,全凭少主吩咐。”仇雁归低声道。
左轻越眼中泛起了幽光,轻轻笑了笑
,他到也不是那么好心。
一来刺客的状态不好,带出去溜溜兴许会有好转。
二来……某些暗处的老鼠盯梢多时,他自然要带着人在他们面前走上一遭,试探试探对方究竟是何态度了。
左轻越目光定格在仇雁归瘦削的面容上,修长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要抬起,而后又克制的放下。
“跟上。”
他转身朝门外走去,遮掩住眉眼间闪过的一丝烦躁,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脚步陡然放慢了些许,状似懒散的轻轻打了个呵欠。
仇雁归来不及多想,只好快步跟上,胀痛酸涩的异样令他吸了口气,但他只是略微一顿。
这点不适对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只是觉得难以启齿罢了。
不过好在少主似乎放慢了速度,他这才得以不那么费劲的跟上。
左轻越余光捕捉到一抹白色的身影,若无其事的掸了掸衣裳,讥讽似的轻轻扯了扯嘴角。
什么榜一刺客,分明就是个废柴。
跟个破布娃娃似的,一碰恨不得就要散架了。
瘦的都快脱相了,连用膳都费劲。
磨叽,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