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蜀羌言都学得最快,也是我见过最博学的人,肯定出身不凡吧?”努吒尔打从心眼里佩服道。
“师弟,你的出身也很不凡吧,我猜是你家乡的贵族。”戎胥牟以反问避开了应答。
努吒尔神色一黯,“我的家乡叫玛努切赫尔王国,在西面两三千里之遥,我该算是王国的三王子,那里也很美,若有一天带你们回我家乡做客……”
夜黑终临,山风转急,山神似变了脸,山雨说来便来,淅淅沥沥,虽不大,却沁着春寒。
星月更被阴云遮蔽,山路暗黑悚人,脚下滑泞难行。
下山二十余里,几人也披上了雨梭。小杜宇在黑暗中难以视物,目力远不及这些炼气的哥哥姐姐,早失了方向,干脆由努吒尔背着前行。
戎胥牟靠着更胜一筹的眼力,一番察看,寻到一处微微的火光,猜测是座村邑。
快接近时,早已饥肠辘辘的努吒尔,背着小杜宇,率先冲了过去。
戎胥牟在后面嗅了两下鼻子,对身旁两女迟疑道:“有没有闻到血腥之气?”
霄妘点头细辨,“还以为是我的错觉。”
鼎人玉也道:“我和小九都闻到了!”
“雨遮盖了一些血气,若是晴夜,可能更重。而且刚刚入夜不久,那村子也太静了些,有些不寻常,我们去看看!”
三人艺高人胆大,提速靠近,追上了前面的努吒尔两人。
甫进村子,便被惊呆,依稀能辨认,四处是染血的尸身,尽被爪碎,到处是猛兽的血印,触目惊心。
“啊!”杜宇虽眼力不济,却也借着附近大户屋里透出的油灯之光,看到了身前不远的几具残缺的尸身,大惊失色,呕了起来。其实他族人被劫杀的当夜,他被长辈带着出逃,并未见得惨绝人寰的景象,否则定要夙夜噩梦。
“太惨了,满村被屠啊,是甚么猛兽这么凶残!”鼎人玉失声而略带悲腔。
“会不会是河伯!没看到小孩子,听说河伯最爱吃小孩了!”杜宇勉强定了定神,颤巍巍的声音,可见内心极度害怕。
他紧紧跟在鼎人玉的身后,才能稍稍安心;至于另一位神女般的姐姐性子有点冷,并不易亲近;而努吒尔大哥又跳脱顽皮,虽然身手高强,却不大令人放心。
“看得倒也仔细!”戎胥牟投给他一个赞许的目光,目光中还带着点阴沉,有点象逝去的杜氏老族长一般,让他敬畏。
“按说不应该是河伯,霄师姐,你是不是说,古册记载,河伯怕干,不能远离河水。”戎胥牟见对方点头,又道,“我记得从方位上,这里距最近的河水,要有五里以上。”
“会不会是下雨的缘故?”霄妘伸手接着落雨。
“野兽的习性会这么轻易改变吗,因为一场小雨?”他不能确定,心中疑虑重重,耳中除了雨声,也捕捉到了一些异响。
“没看见尸斑,可能死了还不足一个时辰。”努吒尔刚刚见小弟被夸,也不甘示弱,翻了翻尸身,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用的是师父湿瓦御道教的观尸之术,当初夸娥巨留师兄,正是用此术诓骗村民,说甚么问魂之术,骗得他一直以为师兄当真见到了阿月姐的鬼魂。
忽然有隐隐哭泣之声传来,戎胥牟指了个方向,“那里的动静,走!”
在几户屋灯的星星之亮下,几人摸着昏暗放慢前行,来到一座残破的院子门口,三道黑影在院中晃动。